“我爹當年還特意抄了《閩書》裡的法子，說魚油就得用放久了的陳貨，那腥味越沖越管用！”
沈墨儀說着，伸手拍了拍老舵主挂在腰間的壺，壺身“當啷”響了一聲，銅扣撞在船闆上還彈了彈，
“你看咱們船上，老舵主這不就帶着魚油壺嘛？正好派上用場！”
老舵主趕緊摸了摸那壺，指尖蹭過壺上的氧化鏽迹，粗糙的鏽皮蹭得指腹有點癢。他皺着眉嘀咕：
“這壺裡就剩小半壺了，夠不夠啊？再說這魚油是去年冬天腌魚剩下的，放了大半年，别到時候鲨魚沒引來，倒把江面上的蒼蠅招來了。”
他一邊說一邊把壺拿下來晃了晃，裡面“嘩啦嘩啦”的液體聲在江風裡聽得格外清楚。
靳寒川湊過去聽了聽，點頭道：
“聽這動靜，量應該夠引幾條鲨魚過來。黑船就三艘，隻要鲨魚能纏住他們，咱們就能趁機脫身。”
“可我還是不放心。”
老舵主又擰開壺蓋聞了聞，濃烈的魚腥味差點嗆得他咳嗽，
“這味是夠沖，就是不知道鲨魚認不認這陳貨。我年輕時聽老漁民說，鲨魚隻認新鮮魚油，陳的怕不管用。”
“不會的！”
沈墨儀趕緊擺手，眼神帶着點急切，還拉了拉靳寒川的衣袖，
“我爹當年試過，用的就是放了一年的魚油，照樣引來了鲨魚！”
“他說魚油放得越久，腥氣越醇，鲨魚反而更敏感。你跟老舵主說，咱們現在沒别的辦法，隻能試試這個了！”
靳寒川一把奪過魚油壺，壺口沾着的幹硬魚油渣摳都摳不下來，他急得嗓門都高了：
“夠不夠都得試！你看那黑船，帆都快撐滿了，離咱們也就半裡地，再磨蹭咱們都得成箭靶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