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夠不夠都得試!你看那黑船,帆都快撐滿了,離咱們也就半裡地,再磨蹭咱們都得成箭靶子!”
他指着江裡,水面上黑船的影子正一點點往這邊挪,連船舷上黑閣人手裡的弩箭都快能看清了:
“老舵主,你一會兒就按墨儀說的,敲船闆,三下停一下,千萬别錯了節奏。要是節奏亂了,鲨魚說不定就往咱們這邊來了!”
老舵主趕緊點頭,雙手攥緊船槳,木槳把手上的毛刺硌得掌心發癢,他下意識蹭了蹭褲子:
“放心!我數着數敲,絕不出錯!”
他頓了頓,拍着胸脯補充,
“我年輕時在漕幫劃了二十年船,敲節奏比敲梆子還準,要是敲錯了,我這張老臉都沒地方擱!”
他把船槳在船闆上輕輕磕了兩下,試了試力度,木槳撞得船闆“笃笃”響。
沈墨儀湊過來幫靳寒川擰壺蓋,剛擰開一條縫,一股濃烈的魚腥味“呼”地沖出來。
她腥得鼻子一酸,忍不住咳嗽了兩聲,眼淚都嗆出來了:
“就是這個味!我爹說過,陳年魚油的腥氣能飄三裡地,鲨魚鼻子比狗還靈,肯定能聞着過來!”
她拿手扇了扇,想把腥味扇淡點,結果風一刮,腥味反而更沖。
老舵主都别過了頭,伸手揉了揉鼻子:“這味也太沖了,我都快受不了,鲨魚要是再不來,咱們先被熏暈了。”
靳寒川蹲在船邊往江裡撒魚油,金黃的油花順着水流飄開,像撒了層碎金子,在太陽底下閃着光。
濺起來的小油滴落在手背上,滑膩膩的跟塗了層豬油似的。
他一邊撒一邊喊:“老舵主,快敲!黑船都快到跟前了,我都能看見弩箭手的箭囊了,那箭都快瞄着咱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