漁船在江面上劈開水浪,木槳每一次落下都濺起半尺高的水花。
老舵主憋紅了臉,胳膊上的青筋繃得像要炸開,連之前被劃傷的口子都滲出血珠,卻半點不敢放慢速度。
“再快點!再快點!”
沈墨儀扶着船舷,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分舵的方向。
原本該是炊煙袅袅的地方,此刻卻隐約飄着黑灰色的煙。
風一吹,還能聞到淡淡的焦糊味,她的心像被一隻手攥着,越收越緊,指尖都掐進了掌心。
靳寒川站在船尾,一手按着腰間的刀,一手擦了擦臉上的江水。
肩膀上被燙傷的地方被風一吹,鑽心的疼,可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他望着遠處越來越近的分舵輪廓,突然沉聲道:
“不對,黑閣人炸船就是為了讓咱們分心,他們肯定早算好了時間,分舵那邊說不定已經”
話沒說完,就聽見沈墨儀倒吸一口冷氣,她指着分舵的方向,聲音發顫:
“火!靳大哥你看!分舵那邊着火了!”
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分舵後院的屋頂已經冒出了明火,橘紅色的火苗舔着黑瓦,在灰蒙蒙的天色裡格外刺眼。
老舵主罵了句髒話,手裡的槳掄得更快:
“這群挨千刀的!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!”
漁船剛靠岸,沈墨儀就踩着濕滑的灘塗往下跳,差點摔在泥裡,靳寒川伸手扶住她,沉聲道:
“别慌,咱們從後門繞進去,前門肯定有黑閣人的埋伏。”
老舵主緊跟在後面,把斧頭攥得緊緊的:“我在前面開路,你們跟緊我,見了黑閣雜碎,我先劈了他們!”
三人貓着腰往分舵後門跑,剛靠近圍牆,就聽見裡面傳來女人的哭聲和男人的呵斥聲,還有金屬碰撞的“叮當”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