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表面是德高望重的書院山長，天天給學生講‘仁義道德’，背地裡卻幹這種龌龊事，用清流黨的名聲當擋箭牌，誰會懷疑到他頭上？”
“十年前，我爹查漕幫藏屍案時，就懷疑過書院，可剛摸到點線索，就被齊雲白安了個‘通海匪’的罪名，最後落得個淩遲的下場！”
說到爹，靳寒川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叫，眼底閃過一絲痛楚。
老舵主往黑船方向又瞅了一眼，趕緊壓低聲音：
“黑閣人快到了！咱們别在這磨蹭了，趕緊順着航線找藏屍點，不然線索被他們搶了，咱們仨今天都得栽在這！”
他舉着斧頭往廢棄碼頭的方向指了指，
“那邊有漕幫的暗渠，能直接通到秦淮河，走那條路能近不少！”
“這暗渠還是當年沈老哥跟我一起挖的，用的是漕幫‘斜着挖’的法子，隻有咱們這些老漕幫知道，黑閣人肯定找不到！”
沈墨儀剛要跟着往暗渠走，懷裡的銀戒碎片突然“當啷”一聲掉在石頭上。
碎片沾了點石縫裡的江水，竟慢慢顯露出半行字，雖然模糊，但能看出是“地窖”兩個字，而且墨色跟齊雲白在書院用的墨錠顔色一模一樣。
她趕緊撿起碎片，心裡一沉：
“航線末端的書院，藏屍點說不定不在地面上，而是在沒人敢查的地窖裡！”
“齊雲白把罪證藏在書院，就是算準了沒人會懷疑一個儒學大家的地窖有問題！”
暗渠深處傳來黑閣人的喊殺聲，越來越近，甚至能隐約聽到他們的對話：
“快追！别讓他們跑了！齊大人說了，抓活的有賞！”
老舵主趕緊推着沈墨儀和靳寒川往暗渠裡鑽：
“别愣着了！先躲進暗渠再說，等甩開他們，咱們再去書院地窖查探！”
四人順着通道往暗渠走，火把的光把牆上的影子晃得忽大忽小，像有無數個鬼影在晃動。
通道壁滲出來的江水滴在地上，“滴答、滴答”的聲音像倒計時，每一聲都像黑閣人的腳步聲，敲在人心上。
空氣裡彌漫着一股潮味，黏糊糊的，聞着就讓人悶得慌。
沈墨儀把賬冊鋪在膝蓋上，借着火光仔細看了又看，确定沒遺漏線索後，才開口說：
“航線到書院就斷了，旁邊标了個紅點，寫着‘地窖’，這肯定是書院的地窖！剛才銀戒碎片顯的字，跟這個對得上，連‘窖’字最後一筆的彎鈎都一樣，錯不了！”
她指尖點在紅點上，紙頁脆生生的，是被毒煙熏過的痕迹：
“齊雲白這僞裝功夫真是到家了！表面當教書先生，還編《忠義錄》裝好人，背地裡卻把地窖當成藏屍點，說不定還藏着贓款！”
“上次我去書院給學生送藥，特意留意過他的地窖，鎖是‘九連環’的，當時我還以為裡面放的是珍貴典籍，現在才明白，他是怕人進去發現裡面的毒屍和銀子！”
沈墨儀越說越氣，聲音都有點發顫，要不是爹當年被誣陷，她也不會淪落到四處奔波找證據的地步。
“我早覺得他不對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