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趕緊用斷刀撐住地面,刀身紮進泥裡半寸,指尖瞬間沾滿濕冷的泥:
“小心!是菩提毒囊!别碰那煙!上次你手背沾了點毒煙,爛了好幾天,換藥時疼得直掉眼淚,忘了?”
他低頭看向賬冊,突然眼睛一亮。
綠煙掃過的血印上,隐約顯露出彎彎曲曲的紋路,像極了漕幫運鹽時畫的航線圖:
“這紋路看着像漕幫的運鹽航線!說不定能順着找到齊雲白藏屍的地方!”
“嗖!”一支毒箭突然從黑船方向射來,擦着老舵主的耳朵飛過,箭尾的羽毛掃得他耳廓發麻。
箭“笃”地釘進旁邊的蘆葦叢,箭尾還在來回晃動,箭尖泛着的綠光,跟毒囊冒的煙一個顔色。
老舵主摸了摸自己的耳朵,張口就罵:
“狗娘養的!沒長眼睛啊?差點削掉老子的耳朵!有本事再射一箭,看老子不把你的箭杆掰斷!”
沈墨儀湊近看了看箭尖,突然皺起眉:
“這箭上的毒味,跟68章咱們遇到的黑閣毒箭一模一樣,都是曼陀羅混着苦艾的味道!齊雲白果然在統一給黑閣和海盜供毒!”
綠煙還沒完全散去,賬冊上的航線紋路已經快連成一片,黑閣小船的劃水聲越來越近。
“嘩啦、嘩啦”的聲音像催命的鼓點,再不走,真要被他們圍在江灘上包餃子了。
沈墨儀攥着銀戒碎片,心裡突然咯噔一下。
這枚銀戒撬出的毒囊,本以為隻是條小線索,沒成想,竟勾出了齊雲白藏屍的大秘密,往後的路,怕是更兇險了。
沈墨儀緩過勁,蹲在地上繼續研究賬冊,綠煙慢慢散去後,血印上的紋路越來越清楚,像用紅墨筆畫的彎曲線條,上面标注的紅點,正好對着漕幫常走的運鹽路線。
從鹽倉碼頭一直延伸到書院附近,每個紅點都像齊雲白埋下的雷,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暗光。
她伸出指尖碰了碰紋路,能感覺到紙頁坑坑窪窪的,是血痂凝結後形成的凸起,紅點旁邊還有模糊的小字,被毒煙熏得看不清:
“你們快來看!這紅點連起來,就是漕幫的運鹽航線!‘乙亥七’号的标記就在這,跟咱們上次在沉船殘骸上看到的一模一樣!”
“可不是嘛!”
老舵主湊過來,粗手指戳了戳“乙亥七”号的标記,
“上次咱們在沉船裡見的那具毒屍,皮膚綠得跟青苔似的,肯定就是通過這條航線運過去的!”
“齊雲白這老狐狸,竟用漕幫的鹽船藏毒屍,真是壞到了骨子裡!”
沈墨儀越說越急,指尖無意識地敲着賬冊,聲音都比平時快了些:
“我猜,他是把毒屍塞進鹽船的夾層裡,用鹽壓着屍臭味,這樣就算有人查,也隻會以為是鹽的腥味,根本想不到裡面藏着屍體!”
靳寒川盯着航線的末端,眉頭緊緊皺成疙瘩:“航線最後指向書院,齊雲白把藏屍點設在那了?”
他攥緊斷刀,刀身抵着地面,發出“沙沙”的輕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