亂葬崗的風裹着硫磺味，像帶刺的鞭子抽在人臉上，沈墨儀攥着銀戒碎片的掌心，早被燙得發紅。
這碎片是她爹臨終前塞給她的，上次山洞塌方前也是這麼燙。
當時碎片燙得她指尖發麻，隔天就撞見山洞塌了半座，此刻它的溫度，正提醒着眼前的屍窖藏着要命的危險。
“挖！再往深挖兩尺！”
老舵主掄着斧子劈開黏膩的泥土，斧刃撞在硬物上發出“哐當”響，震得他虎口發麻，指縫裡滲出血絲也沒顧上擦。
阿牛蹲在旁邊，鋤頭杆拄着泥地，鼻尖上沾着黑灰，還挂着幾滴汗珠：
“舵主，這泥裡的味兒太沖了，比茅廁還臭，不會真有屍變吧？”
“上次我三舅姥爺就是在亂葬崗撞見這事兒，回家就高燒不退，嘴裡還胡喊‘别抓我去煉屍’，折騰了半個月才好。”
“少廢話！”
老舵主瞪了他一眼，斧子又往下劈了半尺，泥土飛濺在他的粗布褂子上，留下黑褐色的印子，
“李大人帶弟兄去救阿福娘了，咱們得趕緊把屍窖裡的孩子挖出來，萬一沾了硫磺變僵，哭都來不及！”
“上次漕幫老三就是沒防住，被僵屍抓了胳膊，現在還留着個碗口大的疤！”
靳寒川突然按住老舵主的手，斷刀鞘輕輕撥開表面的泥土。
青黑色的腐手露了出來，指甲縫裡塞着黃色的硫磺粉，粉粒黏在指甲上，像結了層硬殼。
指關節蜷得死死的，連指骨都隐約能看見，掌心還攥着顆褐色藥丸，藥丸表面沾着腐肉碎屑。
腥苦味兒混着爛泥味飄過來，沈墨儀胃裡一陣翻騰，趕緊捂住嘴，指尖還能摸到嘴角泛上來的酸水。
“别碰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