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玉上的“硯”字還泛着淡藍微光,遠處鹽倉的爆炸聲就“轟”地撞進耳朵,震得地面都發顫。
沈墨儀攥着玉的手猛地收緊,指節泛白。
她爹的名字突然顯在姐姐的血玉上,難不成鹽倉的事,真跟爹沈硯脫不了關系?
“别愣着!”靳寒川一把拽住她的胳膊,掌心的冷汗蹭在她衣袖上,
“差役去抓阿福娘了,咱們得趕在他們前頭到鹽倉!拿了銅礦賬本,才能去官府要人,不然阿姨就是塊任人拿捏的籌碼!”
老舵主舉着斧子往鹽倉方向跑,斧刃在月光下閃着冷光,之前沾的屍兵黏液早被風吹幹,留下一道暗黃的印子。
“剛才那聲爆炸,說不定黑閣的人在轉移菩提毒!”他邊跑邊喊,聲音被風刮得發飄,
“要是讓他們把藥運走,以後想抓他們就難了!”
阿福攥着銅鎖跟在最後,褲腿還沾着枯井裡的泥,跑起來“啪嗒”響。
他腿肚子發顫,聲音也帶着抖:
“墨儀姐,我娘她不會被黑閣的人欺負吧?我爹走得早,我就剩娘一個親人了”
“不會!”
沈墨儀猛地停下腳步,回頭拍了拍他的肩,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去,
“黑閣要的是你手裡的銅鎖,沒拿到之前,他們絕不敢傷阿姨。你想想,要是阿姨出事,你還會把鎖交出去嗎?他們不傻!”
阿福點點頭,攥鎖的手松了點,四人重新加快腳步。
腳下的焦土還帶着鹽倉爆炸的餘溫,偶爾踢到沒燒盡的硫磺塊,“噼啪”響得像在催命。
快到鹽倉後側時,沈墨儀懷裡的血玉突然發燙,緊接着,淡藍色的光順着玉上的裂痕漫開,在地上投出一道彎彎曲曲的紋路,像條發光的小蛇。
“這是”沈墨儀趕緊蹲下身,指尖順着光紋劃過去,冰涼的觸感讓她心頭一跳,
“是鹽倉地窖的秘道圖!我在縣衙幫爹整理《金陵刑獄志》時見過,圖上的岔路口和這一模一樣,左邊第三條道能直接通到藏賬本的密室!”
靳寒川湊過來一看,眼睛瞬間亮了,伸手把血玉往自己懷裡塞了塞:
“走秘道!不用繞正門的崗哨,還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!”
“小心點!”
老舵主撥開鹽倉後側的幹草,露出個半掩的地窖門,門把手上沾着新鮮的血漬,暗紅色的血珠順着木紋往下滴,落在地上的焦鹽上,暈開一小片深色,
“裡面肯定有人,我先進去探路,你們跟在後面,别出聲!”
老舵主貓着腰鑽進地窖,斧子舉在身前,斧刃對着黑漆漆的入口。沈墨儀攥着銀簪緊随其後,銀簪的冰涼觸感讓她稍微安心。
這是她爹教她的,遇到危險時,銀簪既能防身,還能驗毒。
靳寒川護着阿福走在最後,懷裡的賬本被他按得緊緊的,紙頁邊緣硌着肋骨,卻不敢松半分。
地窖裡黑漆漆的,隻有血玉的藍光能照出三尺遠的路。走了沒幾步,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草藥味,混着硫磺的酸氣,嗆得阿福忍不住咳嗽。沈墨儀趕緊捂住他的嘴,小聲說:
“是菩提毒!黑閣果然把藥藏在這兒!你看地上的瓷瓶,瓶底有綠色的印子,就是毒滲出來的痕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