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儀攥着那枚泛綠的毒針,指腹來回蹭着針尾的“琉球”刻痕。
針尖那股甜絲絲的腥氣,混着暗渠壁上綠苔的腐味,嗆得她總想皺眉,指尖還能摸到刻痕像小鋸齒似的,磨得慌。
靳寒川扛着半箱“漕鹽永盟”的血誓箱走在頭裡,斷刀挂在腰側晃悠,後背舊傷被渠水浸得發疼,每走一步都忍不住皺下眉。
粗布衣裳底下的傷口跟有針在紮似的,他擡手按了按後背,能摸到敷藥留下的硬疙瘩,卻半點不敢停。
老舵主舉着火折子斷後,火光把箱底的刀痕晃得忽明忽暗。
他突然停下腳,火折子“啪”地敲了敲渠壁,火星濺在綠苔上“滋滋”響,碎苔落在手背上,又涼又濕還滑溜溜的:
“不對勁!往鹽倉走的方向有硫磺味,跟上次鹽倉炸的時候一個味兒!再往前,指不定有坑等着咱們!”
暗渠盡頭的光突然被黑影蓋死,跟蒙了塊黑布似的。
三支毒箭“咻”地射過來,“笃笃笃”釘在靳寒川腳邊的濕泥裡,箭尾纏的黑布被風吹開,“齊”字在火光下紮得人眼疼。
箭尖的綠毒順着箭杆往下淌,在泥裡暈開小綠圈,還冒着細白煙,聞得人有股苦杏仁味。
“把‘玄字七’刀和血誓箱留下,饒你們全屍!”
黑閣領頭的疤臉漢子舉着長刀探進暗渠,刀身映着火光晃得人睜不開眼,說話時嗓子像磨了沙。
刀風刮得沈墨儀頭發貼在臉上,糙布蹭得臉頰發疼。
她擡手扒開頭發,銀簪在火光下閃了閃,指尖能摸到發間還沾着渠水,冰涼涼的:
“就憑你們?上次在破廟,阿福的銀戒還紮得你們哭爹喊娘!現在還敢來送死?”
她把毒針塞進靳寒川手心,針尾的綠鏽蹭得他掌心發澀,跟摸了層砂紙似的,又把銀簪橫在身前,指尖捏得發白,指節都捏出紅印子。
阿福攥着銀戒碎片往前湊了湊,聲音有點發顫還帶着點不服氣:
“就是!上次我用碎片紮他們手背,他們疼得直蹦,跟被馬蜂蟄了似的!”
“少廢話!”
疤臉漢子突然撒出一把黃粉,硫磺味“呼”地撲過來,嗆得人直咳嗽。
那味兒像燒糊的幹草混着爛果子,聞得人嗓子發緊,眼淚都要出來,鼻腔裡還火辣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