鹽倉的火光把半邊天都燒紅了,熱浪裹着血腥味撲過來,燙得臉疼。
焦木頭味鑽鼻腔,靳寒川忍不住咳嗽,眼角掃到齊雲白手裡的繡春刀。
刀尖挑着塊帶血的肉,“贖罪”二字的血珠滴在地上“嗒嗒”響,沾在鞋底又黏又涼。
齊雲白剛把肉扔了,刀光“唰”地劈向沈墨儀!
“小心!”靳寒川拽她躲到身後,斷刀倉促迎上,“當”的一聲脆響,火星濺手背。
齊雲白卻突然停手,左手猛扯青布儒袍,布料蹭皮膚“窸窣”響,聽得人發毛。
靳寒川攥緊懷裡刀屑。
這是爹舊傷裡的證物,此刻硌得手心疼,他清楚:眼前這人就是殺父兇手!
“刺啦。”青布撕裂聲刺耳,碎布刮破齊雲白下巴,血珠滲出來。
他甩了半敞的儒袍,布片砸鹽粒“簌簌”響,左胸黑龍刺青露出來:
龍鱗沾着幹血痂,爪子抓着“玄”字,在火光裡泛冷光,鱗片上的鹽粒都清晰可見。
“靳寒川,你爹當年跪我面前求饒,頭磕得鹽粒蹦鞋上,額頭腫得像饅頭。”
齊雲白踩着地上的肉往前走,刀劃鹽地“滋滋”冒火星,“他死了沒人管,你倒敢叫闆?”
“你配提我爹?”
靳寒川攥斷刀指節發白,後背舊傷被火烤得針紮似的疼,仍把沈墨儀往身後拉,
“你栽贓他通海匪,改案卷換漕運圖,現在用髒刀害人,就是披儒袍的狼!”
他扔出刀屑,鐵屑砸鹽粒“叮當”響,“這刀屑和你刀紋路一樣,還想賴?”
“山長是騙傻子的!”齊雲白拍着刺青笑,幹血簌簌掉,
“我當山長是盯漕幫,方便運銅礦!書院藏的賬冊,比你們查的罪證還多!”
沈墨儀往前邁步,銀簪直指刺青,手發抖:
“漕鹽聯盟!趙管事發現你鹽船運銅礦、船底刻‘玄’字,才被你殺了抛暗渠!我見過他衣角,沾着鹽粒銅末,摸着又粗又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