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力的小彎刀終于挑開了鐵環上的死扣,他指尖剛碰到冰涼的鐵環,沈墨儀突然尖聲喊:
“等等!别拉!你們快看刀架橫梁!”
衆人順着她指的方向猛擡頭。
刀架最高處的橫梁上,刻着四個暗紅的字,像剛凝固的血,順着木紋往下滲:“沈硯贖罪”。
字的邊緣還留着粗糙的刀痕,沒清理幹淨的木屑沾着紅粉,風一吹,飄下幾星細小的粉末,落在地上“簌簌”響。
“這這是我爹的名字!”
沈墨儀腿一軟,差點坐在地上,左手死死攥着懷裡的分贓賬,賬冊的邊角被她捏得發皺發白,
“誰刻的?我爹根本不會寫這種字!他這輩子最對得起的就是良心,哪來的‘罪’要贖!”
靳寒川往前跨了兩步,從懷裡摸出那片靛藍色布屑。
是之前從齊雲白船上撿的,沾着他爹舊袍的料子。
他把布屑湊到橫梁旁,比對字邊的刀痕,手指都在發顫:
“這刀痕是玄字七刀刻的!你看這斜紋,跟我爹當年傷口裡的刀痕一模一樣!齊雲白用我爹的刀刻的,他想栽贓!”
“栽贓?”
阿福眨了眨眼,趕緊從懷裡掏出銀戒碎片,小心翼翼往橫梁上的字碰了碰。
碎片剛沾到暗紅的痕迹,瞬間就黑了,還帶着黏膩的血漬,他吓得手一縮,碎片掉在地上,
“這字上也有毒!齊雲白是想讓我們以為沈伯父害了你爹,還想讓我們碰字中毒!太狠了!”
“我爹才不會害任何人!”
沈墨儀急得眼淚掉下來,快步走到橫梁下,指尖輕輕蹭過“贖罪”兩個字,指腹沾到一點朱砂,她趕緊湊到鼻子前聞了聞,眼淚更兇了,
“這朱砂是齊雲白書房的劣質貨!我上次去書院送藥,聞過他硯台裡的朱砂,有股澀味,跟這個一模一樣!”
“我爹用的是太醫院的上等朱砂,磨開有檀香的,他連造假都舍不得用好東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