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官裡頭也有他們的人,咱們現在去告官,跟自投羅網沒區别!得找清流黨才行,這銅牌隻是第一步,鹽倉裡說不定還藏着更多證據!”
“而且鹽倉外面是漕幫的地盤,走官路更容易被抓,漕幫的人說不定也跟齊雲白一夥的!”
他剛要邁步往鹽倉裡走,沈墨儀突然拉住他的胳膊,指尖輕輕按在他手腕上,示意他聽:
“你别出聲,仔細聽!鹽倉外有腳步聲,不止一個人,腳步聲還很重,像是穿官靴的。肯定是李大人的援兵,還有官差!這下更難跑了!”
衆人趕緊沖進鹽倉,剛推開門,一股濃烈的鹽鹹味就混着屍臭味撲面而來,嗆得人直咳嗽。
還能聞到一點淡淡的硫磺味,跟菩提毒的氣味很像,不知道是從屍體上還是鹽箱裡飄出來的。
阿福舉着火折子掃過去,火光照亮的瞬間,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。
滿倉的鹽箱之間,藏着十幾具屍體,有的已經硬邦邦的,有的胸口還在滲血,鹽粒沾在屍體臉上,像撒了一層白霜。
最顯眼的是靠角落那具屍體,手裡還死死攥着塊銅片,材質看着跟之前的銅牌一模一樣。
“我的天…怎麼這麼多死人!還有銅片!跟剛才的銅牌好像是一套的!”
阿貴娘吓得趕緊躲在阿福身後,手攥得阿福的胳膊都發紅,聲音發顫得厲害。
老舵主皺着眉,攥緊斧頭,眼神掃過那些屍體,越看越氣:
“這些人肯定是撞破了齊雲白走私銅礦的秘密,才被他滅口的!你看最前面那具屍體手裡的官鹽袋,上面還印着‘漕運’倆字,肯定是運鹽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,就被殺人滅口了!”
阿貴指着靠門那具屍體,聲音都有些發緊:
“你們快看!這具屍體手裡也攥着鹽袋!上面印着‘官鹽’倆字!肯定是運鹽的時候發現了秘密,被齊雲白殺了!”
阿福往鹽箱後面躲了躲,小聲說:
“這地方太吓人了…到處都是死人,還有硫磺味,不會有毒吧?寒川哥,咱們拿到銅片趕緊走行不行?别在這兒待了,我總覺得心裡發毛!”
沈墨儀拍了拍阿福的肩膀,眼神卻沒離開那具攥着銅片的屍體,語氣鎮定:
“别怕,咱們找到證據就走,不會有事的!”
“那具屍體手裡的銅片,說不定就是銅牌的另一半線索,得拿過來看看,說不定能拼出更多秘密,不能白來這一趟!”
剛說完,鹽倉門突然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,一道火折子的光從門縫裡掃進來,還傳來男人的喊聲:
“仔細搜!别讓姓靳的跑了!李大人說了,他身上有銅牌,肯定在這附近!挖地三尺也得把他找出來!”
老舵主趕緊把衆人往鹽箱後面推,壓低聲音:
“快躲起來!别出聲!鹽箱後面有空隙,能藏人!”
沈墨儀扶着靳寒川,小心翼翼地繞開地上的屍體,走到那具攥着銅片的屍體旁。
屍體的手硬邦邦的,手指蜷得很緊,沈墨儀用銀簪輕輕撬開屍體的手指,一塊銅片掉了出來。
上面刻着個“齊”字,邊緣還沾着銅礦末,跟銅牌、血玉鑰匙上的銅渣一模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