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貴突然沖過來抓住箭杆,指節白得泛青,指腹攥得發紅,連手背的青筋都繃起來了,指尖甚至能摸到箭尾刻痕裡的銅屑。
“我爹當年就坐‘乙亥七’運鹽!”
阿貴聲音發顫,眼神裡全是急勁兒,
“船沉後官府說沒人活着,連屍首都沒找着,這箭…說不定跟我爹的死有關!”
他咽了口唾沫,又補充:
“我爹走之前跟我說過,‘乙亥七’的船帆上有個破洞,跟這箭上畫的一模一樣,當時我還不信,現在看來,我爹沒騙我!”
他說着,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攥緊了阿貴娘的衣角。
阿貴娘能覺出,兒子的手心全是汗,連自己粗布衣裳的衣角都濕透了,還在微微發抖,跟他小時候怕打雷躲在自己懷裡的樣子一模一樣,指尖甚至能摸到兒子因緊張繃緊的指節,心裡也跟着揪緊了。
“嘩啦!”
通道深處突然傳來水聲,毒水被踩得濺起半尺高。
衆人循聲看去,怪人青灰色的手已經抓住了拐角的石壁,指甲縫裡的黑血滴在綠苔上,“滋”地燒出小坑!
阿福吓得“呀”一聲鑽到阿貴娘懷裡,連頭都不敢擡,鼻尖蹭到娘衣襟上的皂角味。
那是阿貴娘早上洗衣服沾的,熟悉的味道讓他稍微定了定神,可身子還是止不住地抖。
“快進側洞躲躲!”
老舵主當機立斷,推着衆人往旁邊的窄洞退,
“這洞窄,怪人進來轉不開身,咱們還能撐會兒,想想辦法!”
老舵主推人的時候,斧柄不小心蹭到通道壁,露出壁上模糊的“鹽”字刻痕。
跟前期鹽倉出口的“鹽”字标記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