蘆葦叢把劃子遮得嚴嚴實實,風刮過稈子“沙沙”響,跟誰在暗處嚼舌根似的。
靳寒川盯着手裡的殘頁,指腹反複蹭着“第七屍”的字迹,連銅片在旁邊閃綠光都沒注意。
直到沈墨儀突然喊“小心”,他才擡頭。
一塊碗大的飛石正往他後背砸來,速度快得帶風。
靳寒川還沒反應,沈墨儀已經撲過來,肩膀“咚”地撞在他胳膊上,硬生生把他撞得往旁邊趔趄了半步。
飛石擦着沈墨儀的胳膊砸進泥裡,“噗”地濺起一團黑泥,糊了她滿臉。
再看她袖口,血立馬滲出來,染紅了纏在手腕的五色藥繩,那顔色發黑,跟之前被毒粉灼傷的傷口一模一樣。
“嘶”沈墨儀倒吸口涼氣,下意識捂住胳膊,額角的冷汗順着臉頰往下淌。
靳寒川趕緊拽過她的胳膊,撕開袖口一看,傷口深得見肉,還沾着碎石子。
黑血順着小臂往下滴,落在地上“滋滋”燒出小坑,跟滴在炭火上似的。
“你瘋了?這石頭能砸斷骨頭!”
靳寒川的聲音都發緊,又急又氣,
“你出事了,咱們找誰解菩提毒?”
“姑奶奶欠你爹半顆解藥,替他護你不是應該的?”
沈墨儀甩開他的手,從藥囊裡摸出草藥往嘴裡塞,嚼得滿臉苦澀,
“輪不到你們臭男人替我擋災!再說,你死了,誰帶咱們去黑礁島?你爹的冤屈誰洗?我爹的名聲誰還?”
阿貴娘趕緊遞過塊幹淨布條,布邊還沾着點泥,她擦了擦才遞過去:
“墨儀姑娘,先包上吧!上次阿貴媳婦流點血就暈了半天,醒了連碗都端不動,你這傷可比她重多了!”
“是啊墨儀姑娘,聽我娘的!”
阿貴也跟着勸,撓了撓頭,“傷口感染了更麻煩,到時候疼的還是你自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