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7章(第1頁)

如今的大明,就是南富北窮,越往北,更是連能種的地都少,百姓也是更窮,經營好北地,确實是重中之重。

朱棣喉間哽了哽,低頭望着手裡溫熱的錦盒,聲音比尋常沉了幾分:“兒臣記着。母後在宮裡也保重,别總熬夜做針線,您是大明的皇後,有時候,也可以享享福的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馬皇後笑了笑,擡手替他理了理衣襟,指尖劃過他領口時微微一頓,“若是若是在北邊受了委屈,或是遇着難辦的事,再或者缺了錢糧,就寫折子回來,标兒和陛下那裡,我會幫你溝通。”

朱棣猛地擡頭,見母親眼角的細紋裡凝着一層水汽,忙别過臉看向窗外:“兒臣不會讓母後和父皇操心。”

朱棡在一旁悄悄退開半步。他瞧着四弟挺直的脊背微微發顫,瞧着母後擡手拭了拭眼角,忽然覺得這樸素卻溫暖的殿裡,藏着說不出的酸意。

可惜,這一切會在三年之後戛然而止,這一刻,朱棡真希望天幕是錯的。

馬皇後吸了吸鼻子,又叮囑道:“路上帶足了幹糧和藥材,過了長城風就硬了,小心點,别吹着病。”

“嗯。”朱棣應着,卻沒回頭,隻攥緊了暖手爐,那暖意從掌心一直燙到心裡。

“去吧,”馬皇後揮了揮手,聲音輕得像羽毛,“明早還要,早些歇息。”

朱棣二人躬身深深一拜,轉身時腳步竟有些沉。走到殿門口,他忍不住回頭,見母親還站在原地,手裡攥着方才未做完的針線,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,像要把他的模樣刻進心裡去。

風從廊下卷過,吹起他的袍角。朱棣咬了咬牙,大步跨出了坤甯宮,身後那道目光,卻像一根細細的線,一頭系着宮牆裡的牽挂,一頭纏在他即将踏往北地的腳步上。

離開了坤甯宮,和朱棡告别,朱棣回了燕邸一趟,取了一壇剛開封的梨花白,獨自走向太子府。

彼時,朱标正在批閱奏折,收到通報,派人将朱棣請了進來。

朱标放下朱筆,臉上露出溫和笑意:“老四來了?明日就要走了吧。”

“大哥。”朱棣将酒壇放在案上,躬身行了禮,“臣弟特來向大哥辭行。”

朱标起身拉他到一邊的桌子旁坐下,親自斟了兩杯酒:“燕地苦寒,且多戰事,你性子剛,到了那邊切記沉住氣。父皇雖嚴,心裡卻最疼你,遇事多遞折子回來,不必硬扛。”

朱棣端起酒杯,指尖在微涼的瓷壁上摩挲:“大哥放心,臣弟省得。隻是這一去,不知何時才能再陪大哥喝酒。”

“待北境安穩了,總能回來的。”朱标飲了口酒,目光落在他臉上,“我已讓人備了些傷藥和禦寒的衣物,稍後讓下人給你送到府裡。草原部落狡猾,交鋒時莫要輕敵,也别總想着身先士卒,你是燕王,守好一方土地,比逞一時之勇重要。”

朱棣喉間發緊,将杯中美酒一飲而盡:“大哥的話,臣弟都記下了。隻是京中諸事,還望大哥多保重。”

朱标笑了笑,拍了拍他的肩:“我這邊無礙。倒是你,孤身在外,凡事多思量。”

朱棣望着案上堆積的奏章,想起大哥常年操勞的模樣,天幕說他走在了洪武二十五年,許是積勞成疾,千言萬語不知道如何說出口,終是忍不住道:“大哥也莫要太勞累,國事再急,也得顧着身子。”

朱标眼中閃過一絲暖意,重新為他斟滿酒:“好,都聽你的。來,再喝一杯,盼你此去順遂,早日建功立業。”

兩杯相碰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朱棣仰頭飲盡,起身躬身:“大哥,臣弟告辭了。”

朱标送他到門口,揮手道:“老四,珍重。”

朱棣腳步一頓,含笑點頭:“大哥珍重。”

轉身走出太子府,又去匆匆拜訪了戶部、兵部、工部、魏國公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