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是看明白了,你就照着這條路子辦。”朱元璋指尖在石欄上輕輕叩了叩,“如今那些武将勳貴根基太深,動不得。你先把心思放在朝中的文官身上,給朕盯緊了。”他擡眼望向天幕,眼神銳利如刀,“文官抱團抗衡皇權?這種事,在咱大明朝,絕不能有!”
“臣,遵旨。”毛骧應聲時沒有絲毫猶豫。他本就是朱元璋手中最鋒利的刀,陛下指哪,他便斬向哪。
“去吧。”朱元璋揮了揮手,目光重新落回天幕。這次天幕把文官如何壓制武将勳貴的舊事扒得明明白白,對他而言,倒也算是個警醒,正好借着這機會,想辦法把文官群體的氣焰壓一壓,攥緊了手裡的權柄。
德州官驿内,朱棣臉色愈發凝重。天幕上說得明白,永樂大帝在位時尚且能壓着朝堂文武,讓兩邊勢均力敵;可到了仁宣兩朝,文官集團便漸漸冒了頭,雖說多半時候還肯與皇權合作,卻已是隐隐有了坐大之勢。
最讓他心頭沉郁的是英宗、代宗那兩朝,文官竟能與皇權分庭抗禮了?
朱棣沉吟半晌,忽然擡眼看向衆人,喃喃自語般問道:“文者治國,武者保國,若讓文武徹底分開,各管一攤互不相幹,這條路子是否行得通?”
“這”藍玉等武将你看我我看你,皆是面露難色。論沖鋒陷陣、沙場搏殺他們不含糊,可論及治國安邦的長遠計較,實在不是強項,一時竟無人能接話。
一旁的戶部主事周禮德卻忍不住搖了搖頭,躬身回道:“殿下,此策怕是難成。朝堂之上有殿下鎮着,文武或許能各安其分;可到了地方上,若真讓文武徹底分家,怕是要生出政令梗阻的麻煩。到時候遇事各執一詞,合作不暢不說,一旦出了纰漏,隻怕還會互相推诿扯皮,反倒誤了正事。”
一位翰林院侍讀連忙點頭附和:“大人所言極是,武将在沙場上沖鋒陷陣确實是一把好手,但地方治理千頭萬緒,涉及民生、賦稅、教化等諸多繁雜事務,武将在這方面顯然缺乏經驗,還得由當地主官節制才妥當,方能讓地方平穩有序地發展。”
“話雖如此,可這天幕昭昭,一味以文制武,絕非長久之計!”會甯侯張溫的臉上明顯露出不滿之色,身為武将,如果被文官處處壓制,那該有多火大?
長久以來,武将們在戰場上出生入死,可戰後論功行賞,又或是朝堂議事,卻總被文官壓一頭,這叫他們如何甘心?
“那可未必。”一位官員反駁道,“天幕上于謙提出的文官監軍,參與軍事決策,依我看,倒也有可行之處。英宗時期,軍隊内部腐敗叢生,吃空饷、克扣軍饷之事屢見不鮮,導緻戰力低下,若有文官監軍,這些問題便能得到有效監督,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軍隊的腐敗之風。”
朱棣聽的皺眉,但也沒有打斷他們的話,朝堂似乎也需要改革,但怎麼改,還是兩眼一抹黑,隻能看天幕之上會不會有好的點子出現了。
【而明軍在土木堡駐紮的決策同樣很令人疑惑。】
【首先,明軍抵達土木堡之時天色尚未黃昏,而土木堡距離懷來城僅20裡,若迅速趕到懷來入城,英宗就能暫時安全。但明軍為何在此駐營?真的是為了王振的辎重車輛未至嗎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