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呀,别那麼小心眼,天幕之上,高熾監國,朝中舊部多在應天,而北平這邊盡是高煦和武将勢力,他心裡難免有些不安。再說他本就身體孱弱,回應天休養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“呵,這小崽子”朱棣無奈地搖了搖頭,唇角卻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,“妙雲,還記得天幕上說的那個李時勉嗎?”
“李時勉?就是那個”
“對,就是那個進谏後被高熾用金瓜錘打的。而且高熾臨死前還念叨着:‘時勉廷辱我’。算算年紀,這會李時勉大概還是個娃娃,要不要接過來陪咱們高熾,也算是一種勉勵?”
“王爺,您這是打算坑兒子啊”
“妙雲,多爬是讓高熾強身健體,少穿衣物是讓他适應北平的寒冷,接來李時勉,是提高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古話說得好:‘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勞其筋骨,餓其體膚,空乏其身,行拂亂其所為,所以動心忍性,曾益其所不能!’”
“呵,王爺,那可還差了‘餓其體膚’,要不要讓高熾一天隻吃一頓?”
“喲,妙雲說得對!”
“啐對個屁,高熾又不是要當聖人的!”徐妙雲白了他一眼,語氣中帶着幾分嗔怪,“再說了,天将降大任也沒說要把孩子折騰成瘦竹竿啊?真餓壞了,天天面黃肌瘦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家破産了,養不起孩子了,他将來怎麼當你的燕王世子呢?”
朱棣咧嘴一笑,帶着幾分狡黠:“喲,你這是心疼兒子啊?”
“我是心疼将來要替你收拾爛攤子的自己。”徐妙雲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哈哈,既然心疼兒子,那咱們盡早讓高煦來陪高熾吧。”
朱棣說着,不等她反應,一把将人打橫抱起,大步朝内室走去,隻留下原地嘴裡“咿呀啊哇”的朱高熾。
翌日清晨,王府議事大廳内爐火正旺,暖意融融。
侯爺、禦史、翰林、學堂及各部主事等自應天而來的文武官員齊聚一堂,分成兩列,依品階落座,都是神情肅穆,靜候議事。
朱棣步入大廳,步履沉穩,目光掃過衆人,唇角微揚:“諸位,初到北平還習慣嗎?”
衆人齊聲應和,或言“一切安好”,或道“北地風物别具一格”。
朱棣在首位的太師椅上落座,擡手示意:“那就好,需要什麼,或者有什麼要求,都可以來找本王。”
“謝燕王殿下。”
“永昌侯,”朱棣話鋒一轉,目光落在武将之首的藍玉身上,“馬上就要入冬了,應天雖冷,可北平的寒冬更為嚴酷,有一件事”
永昌侯藍玉抱拳應道:“殿下請講,臣定當盡心竭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