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來問本王意見?”朱棣猛地一拍案幾,“本王的意見,就是這群狗官,通通扒皮萱草,誅滅九族!大明的江山、大明的名聲,都是被這幫人敗壞的!”
吼聲漸歇,他忽然一怔,像是明白了父皇朱元璋為何常年暴躁,原來很多時候都是被氣的,就像藍玉胡惟庸等等,其實大多都是罪有應得,死有餘辜的。
隻是後來動辄牽連幾萬人,就算是借題發揮,打擊勳貴勢力、鞏固皇權了。
他緩緩平複心緒,對管家道:“見就不必了。替本王轉告那位副使,有罪就辦,無罪就放,不冤枉一個好人,也不放過一個壞人,依法處置便是。問本王做什麼?”
頓了頓,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,“對了,再讓這副使轉達陳德文,本王給他時間,讓他肅清自身内部的吏治。若再有下次,本王必不輕饒!
還有你也關注着點,如果這夥魚肉鄉裡的地痞在菜市口開刀問斬了,知會一聲,本王親自去看。”
“遵旨。”管家躬身應下,匆匆而去。
“哼。”朱棣冷冷一哼,他其實也不懷疑,這三個小吏不過是推出來的替死鬼罷了,真正的保護傘可能還隐藏着。
但這一次,殺雞儆猴的目的便已達到,想來某些人會消停很多,而隻要自己想,以後多的是機會秋後算賬。
“北平的天,确實比應天更冷。”朱棣走出了房間,被涼風吹過,不由攏了攏衣襟,他想起了馬皇後臨走時候給的暖手爐,不由泛起一絲思念,其中也摻雜着悲傷,也不知道母後還好嗎?會不會真的再洪武十五年
晃了晃腦袋,不敢多想,他擡頭看了看天,“再兩個多月就洪武十三年了,北平不比應天,可不能再讓妙雲受寒,貂裘、狐裘、地毯、毛氈等等都要準備起來了。”
對于朱棣來說,母親馬皇後和皇後徐妙雲的早死,是令他無比痛心的事情,他的腳步,不由向着後宅而去。
不出意外,母子二人都在鍛煉,一個在地上緩緩蠕動,一個在一闆一眼的打着拳。
“王爺,您來了。”徐妙雲一眼便捕捉到遠處那道緩步走來的熟悉身影。她利落收了拳勢,動作剛勁卻不失優雅,而後拿起一旁的毛巾,輕輕擦拭着額頭細密的汗珠。
“妙雲。”朱棣目光直接略過在地上的大胖兒,徑直走到她跟前,溫聲喚道,随即自然地牽過她的手,眼神裡滿是關切,“到了北平,可還習慣這邊的日子?”
徐妙雲莞爾一笑,嗔怪道:“王爺這說的什麼話,燕地雄渾壯闊,可一點兒也不比應天差,而且遠比應天來的自由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朱棣笑了笑,“北平的冬天馬上要來了,可是冷的刺骨,你有什麼需要的,都和我說,我好準備起來。”
“我呀,有你和高熾陪伴就足夠了。”
“哼,你還想着這個不孝的玩意陪伴,他可是差點就搬家回應天,把咱倆丢在北平的。”說完,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大胖兒,“你給高熾穿那麼多幹啥,讓他少穿點,早些适應北平的氣候,别一天天的念叨着應天,這輩子啊,他休想再去應天!”
朱棣對朱高熾想要搬回應天,怨念極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