液體灼燒着喉管,帶來一陣陣劇烈的刺痛和惡心感。
她的掙紮漸漸微弱,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,混着嘴角溢出的藥汁,滴落在胸前早已污濁的衣襟上。
恍惚間,她想起以前。
她總愛在春日午後,在後花園的涼亭裡輕輕哼唱江南小調。
而那時,他總會搬一把椅子坐在不遠處,含笑靜靜地聽着,目光溫柔得能溺死人。
他曾經那般愛護她的嗓子,連她偶爾咳嗽一聲,他都會緊張半天,立刻吩咐下人炖煮冰糖雪梨。
他說她的歌聲是上天賜予的珍寶,清亮婉轉,能洗去他所有疲憊。
……
藥很快見效。
喉嚨深處的灼痛感持續蔓延。
她張了張嘴,試圖發出一點聲音,卻隻有破碎嘶啞的:“嗬……嗬……”
她真的……再也不能唱歌了。
甚至,連一句完整的辯解,都無法再說出口。
冷千嶼眼底似乎極快地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波瀾,但旋即被更深的冰冷覆蓋。
他漠然轉身,不再看她那慘烈的模樣,隻冷冷吩咐侍衛:“把她關進後院的暗室,三日後再放出來!”
兩名侍衛得令,像拖一件破敗的物件般,将徹底失了魂的林知鸢從地上拖起,朝着祠堂外走去。
暗室在地下。
門一打開,一股濃重潮濕的黴味混合着灰塵的氣息撲面而來,令人窒息。
裡面伸手不見五指,隻有徹底的黑暗。
她被粗暴地推了進去,重重摔在冰冷潮濕的地面上。
身後的門“砰”地一聲關上,最後一絲微弱的光線也被徹底隔絕。
整個世界陷入了死寂和純粹的黑暗。
她蜷縮在冰冷的地上,喉嚨和手指的疼痛持續不斷地傳來。
黑暗中,時間失去了意義。
不知過了多久,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忽然從角落傳來,并且迅速逼近。
是老鼠!
她吓得肝膽俱裂,驚慌失措地向後躲閃,後背猛地撞上一個堅硬冰冷的木架!
架子上一個沉重的東西被她撞落下來,狠狠砸在她的額角上!
劇痛襲來!
她摸索着,驚恐萬狀地縮進一個冰冷的牆角,将自己緊緊抱成一團,淚水忍不住滑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