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警紅了臉,小聲說:“他可是周國平的兒子,誰敢抓他。”
說完,他語重心長地勸我,“奶奶,你就應該收下那錢,周國平是首富,連市長都要給他幾分薄面,你一個普通老百姓,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。”
聽到這話,我更加憤怒。
别人害怕他,我可不怕,這國家是人民的國家,我就不信沒有公理了。
我找來記者,把這件事來龍去脈說了出來。
第二天周國平兒子開車撞死人的事就被發在了報紙上。
可沒想到輿論還沒發酵,當天下午報刊就又發了一則道歉聲明,說我颠倒黑白,明明是自己兒媳和孫女不遵守交通規則,卻把事情推到了無辜的車主上。
我拿着這份報紙去找到報刊負責人,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。
對方撓了撓頭,“我們也是要吃飯的。”2
周國平跟報社施壓,告訴他們如果堅持管這件事,就做好報社解散的準備。
報社負責人從包裡拿出錢來,“這是我們報社的一點心意,奶奶,胳膊擰不過大腿,你還是早點認錯吧。”
我把那些錢扔在地上,義憤填膺,“明明是周躍民撞了人,為什麼要我認錯,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。”
負責人徹底失去了耐心,“一個巴掌拍不響,你家裡人聽到車子的聲音還不躲,說不定就是等着訛人呢。”
說完,他找來保安把我從報社趕了出去。
我不敢相信,最客觀公正的記者能說出這種話。
我也知道,這篇報道一發出,以後更不會有人相信我的話。
一時間,無奈,痛苦,絕望的心情籠罩住我。
我失魂落魄地去了醫院,醫生跟我說孫女手術成功了,不過她傷得太嚴重,醫生問我還要不要保孩子。
我連忙說要。
我家原來有七口人,如今隻剩下我和孫女兩個了。
醫生對我說:“那你去準備錢吧。”
孫女需要住重症監護室。
監護室很貴,需要一大筆錢。
我沒錢,隻能回村借。
村裡人聽說了這件事,一人十塊二十塊的給我把醫藥費湊了出來。
他們義憤填膺指責周躍民是個禍害。
村長告訴我,“大妹子,實在不行去找找國家呢,你家有四個戰鬥英雄,國家不會不管你的。”
我擡頭看了一眼我家門上的匾,上面寫着一等功之家。
這樣的牌匾,我家有四個。
我老頭子和我的三個兒子都死在了戰場上,這四塊匾連着他們骨灰一起送回來。
當時送他們回家的首長聽說我家男人都死光了後,眼睛都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