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陸戰肖詳細的口述指導下,蘇青禾拿起銅鏡,開始為自己處理額頭上的傷口。她的動作從生澀到逐漸平穩,内心也從慌亂變得鎮定下來。這個寄宿在她身體裡的神秘靈魂,似乎無所不能。
“别抖,針拿穩了。”陸戰肖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,“穿過皮肉,對,就是這樣。打結,剪斷線頭。很好,你的手很穩,很有天賦。”
蘇青禾第一次聽到他的誇獎,臉上不由得一熱。縫合完最後一針,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才發現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。
“把這些用過的東西處理掉。”陸戰肖提醒道,“試着把它們放回‘空間’裡。”
蘇青禾試着将手覆蓋在金屬盤子上,意念一動,桌上的醫療廢物瞬間消失不見。她又驚又喜,對這個神秘的“空間”有了更深的認識。
“看來這個空間,不僅能取,還能收。”陸戰肖的聲音也帶上了欣慰。
就在她研究“空間”的時候,房門突然被人推開。
蘇青禾吓了一跳,回頭看去,隻見蕭燼嚴正被大黑攙扶着,站在門口,眼神複雜地看着她。
他剛剛在門外,透過門縫,親眼看到了她是如何面不改色地用一根奇怪的針線,将自己額頭的傷口縫合起來的。那份冷靜和狠厲,完全不像一個養在深閨的十五歲少女。
他讓大黑退下,自己則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間裡,在床邊坐下。
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人,氣氛一時有些凝滞。蕭燼嚴看着她額頭上那道略顯猙獰的縫線,良久,才幽幽地開口。
“你對自己,可真夠狠的!”
蘇青禾不知該如何回答。她的一切行為換了另外一個人完成,此刻面對蕭燼嚴的審視,她又變回了那個有些膽怯的蘇青禾。
“别怕他。”陸戰肖的聲音适時響起,“他現在有求于我們,主動權在我們手上。看他準備說什麼。”
蘇青禾定了定神,看向坐在床邊的男人。他雖然受了重傷,但那份與生俱來的強勢與霸道氣息,依舊讓她感到一絲畏懼。
見蘇青禾沒有回應,蕭燼嚴又開口道:“如果明日蕭家真的會被皇上抄家流放,我可以提前給你一封和離書,這樣你就不會被牽連!”
這話一出,蘇青禾愣住了。她沒想到,這個看起來冷酷無情的男人,竟會為她考慮。
“别猶豫,蘇青禾。”陸戰肖的聲音冷了下來,“離開他的庇佑,咱們在京城也沒有存活的可能的。”
蘇青禾點點頭,随即又反應過來對着蕭燼嚴搖搖頭,反問道:“你是在施舍我嗎?”
蕭燼嚴沒想到她會這樣說,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。
蘇青禾坐在桌邊,低頭看着搖擺不定的燭火,自蕭自地說道:“整件事我是受牽連的那個,即使蕭家被流放前給了我和離書,我所生活的地方也和地獄沒有差别!況且我已經知道了皇上的真面目,即使和離,我也活不了”
“蘇家不會為了一個‘有辱家門’的女兒去挑戰皇權,但蘇振業可以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,親手将我送上死路。”
聽到這裡,蕭燼嚴的心情愈發複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