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瑾披着衣服,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魚湯過來。
“你這樣不行,胳膊會廢掉的。”沈瑾皺着眉,坐到她身邊。
“還沒睡啊沈瑾姐,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?”
安琪用左手笨拙地拿着木勺,右手無力地垂在身側,微微發抖。
沈瑾歎了口氣,勸她的話堵在嗓子眼說不出口。
營地裡的其他人也漸漸發現了安琪的拼命。
董昌每次打獵回來,都會特意繞到空地邊,給正在練習的安琪遞上一罐水。
“歇會兒吧,别太拼了,你這都快成鐵人了,啥時候練不行啊?這都該吃午飯了。”
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趙林,也會在午飯時,把自己碗裡最大的一塊肉夾給安琪。
大家對安琪越好,安琪練的越努力。
趙川說了讓她離間海盜他們,那她就要努力訓練,絕不能辜負大家。
她的世界裡,仿佛隻剩下了那張弓,那支箭,還有遠處那個畫着圓圈的靶子。
夜裡,沈瑾還是忍不住去找趙川。
“你非要用這種方式折磨她嗎?”
“你看她現在那個樣子,像個活人嗎?她是在逼自己,遲早會把自己逼垮的。”
趙川正坐在火堆旁,用一塊獸皮擦拭着那把鐵制小刀。
他頭也沒擡。
“你覺得,讓她每天以淚洗面,沉浸在恐懼裡,就是對她好?”
他停下手裡的動作,看向不遠處,安琪的木屋還透着微弱的火光,應該是在磨箭頭。
“她心裡堵着一口氣,一團火,不讓她發洩出來,這股火遲早會把她自己燒成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