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方煜猛地站起身，抓起西裝外套：“走。”
他根本沒心思管什麼合作，他隻想去看看，盛妍是不是真的像她說的那樣，眼裡隻有比賽，沒有宋叙。
醫學院模拟手術室外擠滿了人。盛妍找了個靠後的位置，剛拿出筆記本，就聽見前排驚呼：“程總怎麼來了？”
她擡頭，心髒一緊，程方煜穿着深灰西裝，身姿挺拔，喬安琪挽着他的胳膊，正和醫學院領導談笑風生，兩人站在一起，刺眼得讓她攥緊了筆。
她下意識躲在戴眼鏡的女生身後，這時，模拟手術台的燈光亮了。
宋叙穿着綠色手術服，握着止血鉗精準分離模拟組織，動作流暢得像教科書，額角的薄汗在燈光下閃着光。
周圍的贊歎聲裡，盛妍的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意，這才是她熟悉的、在專業領域裡閃閃發光的宋叙。
十分鐘後，宋叙摘下手套颔首，掌聲剛起，程方煜的聲音突然炸響：“宋醫生分離皮下組織時，止血鉗角度偏了三度！真實手術裡會導緻皮下血腫！”
全場瞬間安靜，所有人都愣住，他一個做地産的，怎麼懂臨床細節？
宋叙從容轉身，拿出數據手冊遞過去：“程總觀察仔細，但這模拟組織韌性比人體高30，我調角度是防器械打滑，真實手術會用标準角度，方案裡有說明。”評委席傳來低笑，顯然認同他的說法。
喬安琪拉了拉程方煜的衣袖，勸他别鬧，可他的目光卻越過人群，精準鎖定了盛妍。
她低着頭，可他分明看到，剛才宋叙說話時，她眼底閃過的欣賞和驕傲，那是對着他時從未有過的光亮。
嫉妒和怒火再次湧上，程方煜攥緊拳頭，指節泛白，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，恨不得立刻沖上去，把她從宋叙的“影響”裡拉出來。
程方煜的指尖在身側攥得發白，指節泛出青白。
宋叙站在手術台邊，白大褂下擺垂得整齊，臉上那抹從容的笑，像一根細刺，密密麻麻紮進他心口。
他往前跨了半步，越過圍觀的人群，目光像淬了冰的鈎子，牢牢鎖在宋叙身上，聲音比剛才更冷：“要是手術中血管突然收縮，你選的這種血管鉗，能撐到處理完應急情況嗎？”
這話一出，評委席上的老教授都坐直了身子，血管突發收縮本就是臨床裡的棘手情況，尋常觀摩者隻會看操作流暢度，程方煜卻精準揪出了器械适配的細節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，他是做過功課的。
宋叙拿起桌上的器械盒，指尖在不同款式的血管鉗上輕輕點了點，語氣依舊平穩，卻藏着不易察覺的疏離：“程總放心，我們參加比賽的每位選手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的，況且現場還有這麼多的醫學界大拿和有經驗的同門，自然不會拿着這種問題開玩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