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話沒帶半個專業術語，卻把“刻意找茬”四個字擺得明明白白。
周圍的竊竊私語聲瞬間響了起來，有學生悄悄拿出手機拍照，程氏總裁突然闖進醫學院的技能比賽，句句針對參賽醫師，怎麼看都透着古怪。
喬安琪臉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，粉底都遮不住她泛白的臉色。
她伸手想去拉程方煜的胳膊，想把他從這場尴尬裡拉出來，卻被他不動聲色地避開。
指尖落了空，喬安琪心裡像被潑了盆冷水，順着程方煜的目光往後看，恰好對上盛妍躲在人群後的側臉。
女孩低着頭，發梢垂在耳前，遮住了大半張臉，可攥着筆記本的手指關節泛白，連背影都透着緊繃。
喬安琪忽然明白，他所有的刁難都不是針對宋叙，而是沖着盛妍來的。
他就是要讓盛妍看着，她護着的人，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擊。
喬安琪壓下心底的冷意，嘴角的弧度卻不得不更柔和些，對着身邊的醫學院領導笑道：“方煜就是對醫療領域好奇，随口問問，宋醫生别往心裡去。”
這話沒人當真，連領導都隻幹笑着打圓場：“程總真是關注民生啊！”
程方煜沒再說什麼，腳步卻像釘在了原地，他的目光穿過人群，直直落在盛妍身上。
盛妍擡起頭，正好撞進他的視線裡。那眼神太直白，像帶着倒鈎的線，把所有的刁難都系在她身上。
她心裡猛地一揪，不是生氣，是密密麻麻的愧疚，宋叙他明明隻是正常參賽，卻因為她和程方煜的矛盾，平白受了這麼多無妄之災。
走廊裡的腳步聲、學生的議論聲、手術台邊的儀器聲，混在一起像一團亂麻，纏得她喘不過氣。
趁着下一位選手上台的混亂，盛妍悄悄從後門繞了出去。
她想起以前在實驗室，宋叙也是這樣，不管遇到多難的課題，都能從容應對。
可現在，他卻因為她，被程方煜當衆刁難，連一點體面都沒留。
直到走廊裡傳來人群散去的腳步聲，盛妍才直起身，把筆記本塞進帆布包，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，剛拐過轉角，就撞見了迎面走來的程方煜和喬安琪。
她沒理會，徑直來到程方煜面前，仰着頭看他，聲音裡帶着沒壓下去的顫音：“程方煜，你太幼稚了！”
程方煜靠在牆上，雙手插在西裝褲袋裡，眼底的冷意還沒散。
“幼稚？到底是我幼稚，還是你心虛？”
他嗤笑一聲，往前逼近一步，高大的身影把她困在牆和自己之間，身上的雪松香水味裹着怒意，壓得她喘不過氣。
“我們之間的事，别牽扯别人。”
盛妍攥緊了手心，指甲幾乎嵌進肉裡，掌心傳來的刺痛讓她稍微清醒了些。
“别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