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故意說狠話，其實是想激怒她，想讓她像以前一樣，紅着眼眶質問他“你為什麼不信我”。
可盛妍隻是沉默，沒反駁，也沒生氣，程方煜心裡的火氣更盛，又生出點恐慌，她連争都不想跟他争了？他猛地掏出手機，點開宋叙項目的文件推到她面前，語氣驟然冷硬：“宋叙的新藥研發，程家投了三千萬，占四十股份。”
盛妍的目光落在屏幕上，心跳瞬間漏了一拍，那是宋叙熬了三年的心血。
程方煜看着她變了色的臉，嘴角勾起嘲諷的笑，心裡卻掠過一絲莫名的難受：“我想在項目裡‘挑點問題’，很容易。延遲撥款、審計查賬，隻要我一句話，他幾年的心血就全白費。”
“程方煜！”
盛妍猛地擡頭，眼裡滿是震驚和憤怒，“這跟他沒關系，你别拿他威脅我！”
“跟你沒關系？”程方煜湊近她，聲音壓低，帶着狠戾，可眼底深處卻藏着一絲懇求，求她服個軟，求她在乎他多一點。
“你師兄的前途在你手裡，乖乖照顧安琪到她腳好，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，投資按時到賬。不然”
他頓了頓，威脅的話到了嘴邊，卻莫名軟了半分：“我不敢保證他的項目能順利進行。”
盛妍的指尖冰涼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她知道程方煜說到做到，可他眼裡那點複雜的情緒，讓她心裡更澀。
他明明知道喬安琪在撒謊，卻甯願用宋叙的前途逼她，隻為了那點可笑的“在乎”。
程方煜看着她緊繃的側臉，心裡又氣又慶幸，她還是在乎的，在乎宋叙，也在乎他願意相信是在乎他。
他站起身，居高臨下地看着她，語氣硬邦邦的：“給你十分鐘，我要在安琪房裡看到你端着早餐過去。”
走到樓梯口，他又停下，回頭補充道：“别跟奶奶說，她年紀大了經不起氣，要是遷怒到安琪身上”
他沒說完，卻故意留了餘地，他怕奶奶真的生氣，更怕盛妍真的求助奶奶，讓他沒理由再把她留在身邊。
盛妍坐在沙發上，渾身冰涼。程方煜的話像一把刀，架在她脖子上，可那刀背的溫度，卻洩露了他口是心非的柔軟。
她知道，他有多兇狠，讓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，為了宋叙，她隻能妥協。
盛妍深吸一口氣，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，宋叙的項目還懸着，她不能硬碰硬。
十分鐘後，她端着早餐走上二樓，客房門虛掩着，程方煜正坐在床邊，拿着勺子給喬安琪喂粥，親昵的語氣像針一樣紮進她眼裡。
“把早餐放桌上，以後安琪的三餐都由你送。”
程方煜頭也沒擡，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，盛妍默默放下托盤，喬安琪卻拉着程方煜的袖子，聲音柔得發膩：“方煜，不用麻煩盛妍姐，我自己能”
“你腳傷着，怎麼自己來？”
程方煜打斷她，又看向盛妍，“幫安琪盛粥，涼了熱，燙了吹，仔細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