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喬小姐,”盛妍擡頭,語氣平靜卻帶着鋒芒,“下午三點我幫你換過紗布,傷口愈合良好,這乳液是你床頭櫃上那瓶保濕霜吧?還有你手機裡‘偷拍’我‘不理你’的照片,角度選得不錯,就是沒拍到我剛給你倒完溫水。”
她拿出手機,翻出照顧記錄:換紗布時間、水溫記錄、飲食反饋,條條清晰。
程方煜看着紗布上的乳液,又看了看喬安琪慌亂的眼神,眉頭驟然皺起,喬安琪慌忙拉他的袖子:“方煜,我就是就是怕你擔心,才不小心弄的”
程方煜沒說話,隻是看着盛妍挺直的背影,心裡那點維護的念頭,第一次生出了裂痕。
盛妍收起記錄,語氣平靜無波:“程總,喬小姐的晚餐還在廚房溫着,我先上樓了。”
她轉身離開,沒再看客廳裡僵持的兩人,她從來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,隐忍不是妥協,是在等一個讓所有算計無所遁形的時機。
盛妍看着程方煜眼底的複雜,臉上沒絲毫波瀾,緩緩松開捏着紗布的手,指尖創可貼還沾着上午整理醫療資料時蹭到的墨水印,那是喬安琪故意刁難讓她核對舊數據時弄上的。
她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掃過沙發上臉色發白的喬安琪,又看向程方煜緊繃的下颌線,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事實:“程總願意信誰,是你的事,隻是下次喬小姐想演‘傷口感染’,記得把紗布内側的保濕霜擦幹淨,你床頭櫃那瓶玫瑰味的,香味三米外都能聞見。”
這話戳中了喬安琪的破綻,她慌亂地把腳往沙發底下縮,連帶着蓋在腿上的毛毯都滑了下去。
程方煜鼻間果然飄來淡淡的玫瑰香,上午盛妍拿出的照顧記錄還在他口袋裡,三點換紗布的時間、傷口愈合的描述寫得清清楚楚,他胸口瞬間堵得發悶,剛升起的怒意卡在喉嚨裡,上不來也下不去。
“方煜,這件事”
“安琪,你不用解釋,我心裡有數,你什麼都不要想,好好修養。”
即使她都把證據拿出來了,依舊抵不住某人的眼瞎心盲,盛妍冷笑一聲不,再看兩人的反應,轉身拿起茶幾上的水果盤走向廚房。
張阿姨早察覺不對,接過盤子時小聲問:“太太,您的手還好麼?”
盛妍搖搖頭,從櫥櫃拿出抹布擦茶幾邊緣,聲音輕得像風:“沒事,您早點休息,剩下的我來。”
張阿姨看着她平靜的側臉,終究歎了口氣回了房。
客廳隻剩盛妍一人,她擦了兩遍茶幾,直到指尖創可貼被水浸得發皺才停下。
回到房間時,書桌上的《婚姻法》還攤着,熒光筆劃出的“過錯方财産分割”“僞造證據對離婚判決的影響”格外刺眼。
她坐在書桌前,指尖劃過書頁,她早把喬安琪僞造傷口、轉發照片的線索記在筆記本裡,這段關系的結局,從喬安琪拿保濕霜冒充滲液那天起就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