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妍的手還僵在半空，指尖發麻，眼淚卻終于決堤：“程方煜，你混蛋！”她聲音嘶啞，帶着滔天怒意，“你憑什麼這麼說我？當年我為了你”
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回去，她猛地咬牙，故意拔高聲音，帶着破罐破摔的決絕，“是！我就是找了宋煜幫忙！那又怎麼樣？如果不是你和喬安琪處處針對我，把蘇曉當洩憤的靶子，我用得着低三下四去求别人嗎？”
她指着樓梯間的門，淚水模糊了視線卻依舊倔強：“你滾！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！”
程方煜捂着火辣辣的臉，眼底的怒火瞬間被錯愕和一絲慌亂取代。
他想發作，卻對上盛妍那滿是絕望的眼神，喉嚨像被堵住般發不出聲。
盛妍轉身，踉跄着沖出樓梯間，留下他獨自站在昏暗裡，掌心還殘留着她揮掌時的顫抖，心口像被什麼東西揪着，疼得發悶。
樓梯間外的拐角處，喬安琪将裡面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。
她攥着手機的手微微用力，指甲幾乎嵌進掌心，眼底卻閃過一絲按捺不住的竊喜。
盛妍竟然動手打了程方煜！這可是她求之不得的場面，等聽到盛妍踉跄着跑開的腳步聲，她立刻整理了一下裙擺，擠出一副擔憂又慌亂的神情，快步往樓梯間走去。
“方煜！你怎麼了？”喬安琪剛拐進樓梯間，就看到程方煜捂着臉站在原地，側臉的紅印格外刺眼，她趕緊跑過去，伸手想碰他的臉，卻被他猛地避開。
程方煜沒看她，隻是盯着盛妍跑開的方向，眼底翻湧着複雜的情緒，有被打的憤怒，有盛妍那句“當年我為了你”的疑惑，還有心口那股莫名的悶疼。
他剛才被盛妍的巴掌打懵了，更被她眼底的絕望震住，此刻腦子裡一片混亂，根本沒心思應付喬安琪。
喬安琪的手僵在半空，心裡咯噔一下，程方煜的反應太冷淡了，既沒有像往常一樣對盛妍的行為暴怒，也沒有對她的關心表現出絲毫依賴。
她強壓下心底的慌亂，柔聲問道：“是不是盛妍姐她她怎麼能動手打你呢？剛才我在走廊就聽到聲音不對，趕過來就看到她跑了，你沒事吧？臉疼不疼？”
程方煜終于收回目光，看向喬安琪，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：“沒事。”
這兩個字讓喬安琪更慌了。她太了解程方煜了，他向來護短又驕傲，被人打了臉，本該暴跳如雷才對，可現在卻平靜得吓人。
難道他剛才聽出了什麼？還是盛妍說了什麼讓他起疑的話？喬安琪強裝鎮定，伸手從包裡拿出紙巾，遞到他面前：“就算沒事也得擦擦臉，這紅印看着就疼。對了，盛妍姐為什麼突然對你動手啊？是不是你們吵架了？”
程方煜接過紙巾，卻沒擦，隻是攥在手裡，沉默了幾秒才開口：“别問了。”
說完，他轉身就往樓梯間外走，腳步依舊沉重，周身的氣壓還是低得吓人。
喬安琪趕緊跟上，心裡七上八下的。她一邊走一邊觀察程方煜的神色，見他隻是皺着眉，沒有要追問的意思，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下。
看來程方煜沒懷疑到她頭上，剛才的平靜隻是被盛妍氣懵了而已。
兩人剛走到醫院門口，恰好碰到一閃而過的盛妍，程方煜突然停下腳步，轉頭對喬安琪說：“去商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