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松開盛妍的手腕，力道之大讓她踉跄着後退了一步，幸好張景琛扶了她一把。
程方煜指着她，語氣狠戾：“盛妍，你最好記住，别以為有張景琛幫你，你就能無法無天！”
說完，他轉身就走，背影透着十足的狼狽和怒火，連地上被他帶翻的宣傳牌都沒看一眼。
喬安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，嘴角的笑意幾乎要藏不住，卻立刻轉頭看向盛妍，露出擔憂的神色：“盛妍姐，你沒事吧？方煜他就是這樣，我去勸勸他。”
盛妍沒理她，隻是揉着腕間新添的紅痕，和昨晚的疊加在一起，疼得鑽心。她擡眼看向喬安琪，眼底的清冷裡帶着一絲審視。
這場沖突鬧得人盡皆知，原本該緊接着進行的頒獎儀式被迫延遲，組委會工作人員急得來回踱步，對着話筒反複調試，卻怎麼也壓不下場館裡的竊竊私語。
沒等盛妍理清心緒，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，是醫院參賽團隊的群通知，紅色加粗的字體格外紮眼：“緊急調整：本屆競技賽改為三局兩勝制，今日比賽成績有效，後續兩局難度升級，明日9點重新抽簽确定對手。”
消息剛彈出來，身邊的蘇曉就湊了過來，小姑娘攥着手機眼睛發亮：“妍姐！第一局都赢了，往後肯定穩了！”
說話間，抽簽箱被推到台前，蘇曉蹦蹦跳跳地上去，伸手一摸，展開簽紙時笑出了小虎牙：“我抽中喬安琪！”
盛妍心裡咯噔一下，剛要開口提醒，就見蘇曉拍着胸脯自信道：“别看我是實習醫生，喬安琪今天那病例我聽了，也就那樣！明天我肯定能赢！”
看着她眼底毫無防備的光，盛妍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。
蘇曉不知道喬安琪的手段，可她清楚，這場抽簽，未必是巧合。那股莫名的不安，像細藤蔓似的，悄悄纏上了心口。
喧鬧散去後，盛妍回了程家的别墅。客廳裡的燈還亮着，她蜷在沙發上翻着下一輪的資料，直到窗外的雨又淅淅瀝瀝下起來，才聽見門口傳來動靜。
是喬安琪扶着喝得醉醺醺的程方煜回來的，男人腳步虛浮，西裝外套被扯得皺巴巴，領帶松垮地挂在脖子上，嘴裡還含糊地念叨着什麼。
喬安琪半扶半攙着他，看見沙發上的盛妍，眼裡立刻閃過一絲算計，故意提高了聲音：“盛妍姐，真不好意思，方煜喝多了，我隻能送他回來。”
說着，她把程方煜往沙發上一放，狀似無意地撥了撥頭發，語氣裡帶着藏不住的挑釁：“對了，你大概還不知道吧？這次賽制改成三局兩勝，是方煜特意跟組委會提的，至于原因，就不用我多說了吧。”
這話像根細針，輕輕紮在盛妍心上。她擡眼看向喬安琪，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，那眼神像在炫耀戰利品。
而程方煜趴在沙發上，眉頭皺着，嘴裡依舊含糊，卻沒反駁一個字，仿佛喬安琪的話全是真的。
盛妍的指尖悄悄攥緊了資料頁，紙角被捏得發皺，眼底的清冷裡，終于染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