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盛妍，正對着手機屏幕發呆。剛才程方煜離開後，她的手機突然恢複了正常，緊接着，喬安琪的消息就彈了出來。
看到照片的瞬間，她下意識就要點删除，以前無數次，她都是這麼做的，假裝沒看見，假裝不在意。
可指尖落在删除鍵上時，她頓住了。腦海裡突然閃過筆記本上的“監控”二字，閃過宋叙查到的紅包線索，閃過程方煜那句“你早就不清白了”。
這不是無關緊要的暧昧圖，這是喬安琪自曝的證據。
幾秒鐘的猶豫後，盛妍的指尖移開删除鍵，點了“保存”，又将照片加密存進雲端。
做完這一切，她看着屏幕上喬安琪的頭像，眼神裡的冰終于裂開一道縫，透出底下藏了許久的鋒芒，喬安琪，你想要的“證據”，我替你收着，總有一天，我會把這些，原封不動地還給你。
盛妍按下雲端加密的确認鍵，指尖從屏幕上移開時，還帶着一絲未散的涼意。
她合上手機，視線落回書桌的筆記本上，“喬安琪助理”“冰場值班人員”幾個名字旁，已被她用紅筆圈出小小的圈，像一個個待解的結。
接下來的日子，别墅成了密不透風的籠，程方煜早出晚歸，偶爾留下司機送來食材，卻從不再和她多說一句話。
而她，也真如他要求的那般“安分”，早上收拾書房時，會刻意避開院子監控的視角，把筆記本藏進書架最深處。
下午坐在客廳看書，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書頁上，她卻總忍不住用餘光掃過門口，确認沒有意外闖入，直到傍晚，等司機離開、程方煜還未歸時，她才敢掏出藏在羽絨服内袋的手機，躲回書房連上網。
程方煜說得沒錯，隻要不碰“調查”的邊，他便不會過多幹涉。
盛妍點開那個久違的賬号，頭像是一片白色的鈴蘭，昵稱是“硯”，那是她讀研時注冊的，專門在罕見病論壇上回答基因病相關的問題。
頁面加載出來時，消息提示欄跳個不停，大多是病友或家屬發來的咨詢，她指尖動得飛快，從“遺傳性共濟失調的用藥注意事項”到“罕見基因病的産前篩查流程”，一一認真回複，字裡行間的專業與耐心，還是當年在醫院時的模樣。
回答完最後一條消息，盛妍揉了揉發酸的指尖，正準備退出，一條沉在頁面底部的帖子卻突然撞進眼底。
帖子标題很不起眼，隻有簡單的幾個字：“關于g基因突變的後續”，發布時間是三天前，底下隻有兩條無關痛癢的回複，眼看就要徹底沉下去。
可“g基因突變”這幾個字，像針一樣紮進了盛妍的心裡，她猛地坐直身體，指尖懸在屏幕上方，程方煜的罕見基因病，正是由g基因突變引發的，這種病症全世界不足百例，當年她為了查資料，幾乎翻遍了國内外所有文獻，絕不會記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