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深吸一口氣，點進帖子，發帖人的昵稱是“匿名”，内容沒寫多少，卻句句戳中要害：“之前提到的g基因突變病例，患者男性，30歲左右，三年前曾出現間歇性手抖症狀，當時采用了常規抑制方案，近期聽說患者家屬找了私人機構，改用了新型靶向藥，副作用似乎比預期的更明顯”
盛妍的心跳驟然加快，她盯着“間歇性手抖”“常規抑制方案”這兩個細節，程方煜兩年前确實有過手抖的症狀，可“私人機構”“新型靶向藥”，這些她卻一無所知。
她正想點開評論區，看看有沒有更多線索，别墅門口突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。
盛妍的指尖猛地一頓，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按滅屏幕，把手機塞進書桌抽屜最裡面，再用一本厚詞典壓住，動作快得讓她自己都有些發怔。
門被推開，帶進一陣冷風，緊接着是程方煜的聲音，比平時柔和了幾分：“慢點走，台階有點滑。”
盛妍站起身，剛走到書房門口，就看見程方煜扶着喬安琪走了進來。
喬安琪穿了件淺色的針織裙，右腕的紗布又換了新的，纏得厚厚的，她半邊身子幾乎靠在程方煜身上，臉上帶着怯怯的笑，看見盛妍時，眼神閃了閃，卻立刻低下頭：“盛妍姐，不好意思，方煜說我手腕恢複得慢，讓我來這邊住幾天，方便照顧我”
盛妍沒說話，隻是靜靜地看着程方煜。他今天沒穿往常的黑色大衣，換了件深灰色的休閑裝，可臉上的冷意絲毫未減，見她盯着自己，眉頭皺了皺：“愣着幹什麼？安琪的手腕需要滋補，你去廚房，按這個方子做碗湯。”
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折好的紙，扔在旁邊的茶幾上，聲音不容置疑：“方子是營養師開的，食材司機已經放在冰箱裡了，半小時後端出來。”
喬安琪适時地拉了拉程方煜的胳膊，聲音軟軟的：“方煜，不用麻煩盛妍姐了，我自己點外賣也可以”
“不行。”
程方煜打斷她，眼神掃過盛妍，帶着一絲刻意的強調，“你是因為她才傷的手，她照顧你是應該的。”
盛妍看着茶幾上那張輕飄飄的紙，又看了看喬安琪眼底藏不住的得意，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着，悶得發慌。
她沒争辯，隻是彎腰撿起那張紙，轉身往廚房走，紙上列着七八種食材，大多是溫補的，确實适合術後恢複。
廚房的冰箱裡，食材果然已經擺得整整齊齊，黃芪、當歸、烏雞，甚至連姜片都切好了。
盛妍系上圍裙，把烏雞放進砂鍋焯水，看着浮沫一點點浮上來，腦子裡卻反複回放着剛才那個帖子的内容，程方煜為什麼要偷偷換藥？是病情加重了，還是有别的原因？那個“匿名”發帖人，又知道多少事？
砂鍋裡的湯漸漸沸騰，散發出濃郁的香氣，盛妍卻沒什麼胃口，她擡手關小火，正想再回憶帖子裡的細節，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，喬安琪扶着牆走了進來，臉上帶着無辜的表情：“盛妍姐，我來看看湯好了沒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