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妍回頭看她，隻見喬安琪的目光落在砂鍋上，眼神裡卻飛快地掠過一絲嫌棄，果然，她根本不喜歡這湯的味道。
盛妍沒拆穿，隻是指了指砂鍋：“還要等十分鐘，你先出去吧，廚房油煙大，對你的手腕不好。”
“也是，不過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，我想提醒盛妍姐你一句，有些事你就算查出來也不可能會改變結局，我勸你還是别白費力氣了。”
盛妍聽到這話愣了一下，說出來的話也帶着一絲冷冷的笑意“你怎麼知道最後就是白費力氣？除非那個動手腳的人是你”
喬安琪碰了個軟釘子，臉上的笑容僵了僵，轉身慢慢走了出去。
她剛離開，盛妍就拿起手機，剛才情急之下隻按滅了屏幕，沒關論壇頁面，現在趁着沒人，她得趕緊把那個帖子的内容記下來。
可指尖剛碰到屏幕，程方煜的聲音就從客廳傳來：“湯好了沒有？安琪說有點餓了。”
盛妍的動作一頓，隻好放下手機，她端起砂鍋，往客廳走，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湯面上，泛着細碎的光，可盛妍的心裡，卻比剛才書房裡的陰影還要涼，程方煜的秘密、喬安琪的僞裝、那個匿名的帖子，像一團亂麻，纏繞在一起，而她，必須在這密不透風的籠裡，一點點把這團麻解開。
盛妍把砂鍋輕輕放在茶幾上，瓷碗與玻璃面碰撞發出輕響，程方煜立刻松開扶着喬安琪的手，伸手試了試砂鍋壁的溫度，眉頭微蹙：“怎麼這麼燙？安琪的手不方便，你不會先分出來晾着？”
喬安琪趕緊拉了拉他的袖子，聲音軟得像棉花：“方煜，不怪盛妍姐，是我太急了。”
她說着擡眼看向盛妍，眼底那點嫌棄早被無辜覆蓋，“盛妍姐，辛苦你了，快坐下來歇會兒吧。”
盛妍沒接話，隻是拿起旁邊的白瓷碗，默默舀出一碗湯放在涼墊上，她刻意多舀了兩勺黃芪，看着那淡黃色的藥材浮在湯面上，心裡清楚喬安琪待會兒指不定要找什麼借口推掉。
做完這一切，她才開口，語氣平淡：“湯晾好了，你們慢用，我上樓收拾下書房的資料。”
程方煜正低頭給喬安琪吹着勺子裡的湯，頭都沒擡：“去吧，别亂動不該動的東西。”
盛妍沒應聲，轉身快步往樓梯走，她的指尖還攥着口袋裡的手機，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屏幕的溫度，剛才在廚房沒來得及記的帖子内容、匿名發帖人的回複，像一團火在心裡燒，催着她趕緊上樓查清楚。
沒注意到的是，她剛踏上樓梯第一步，喬安琪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機輕輕震了一下。
喬安琪借着喝湯的動作，偷偷把手機摸過來藏在腿上，屏幕亮着的界面裡，正是“硯”的好友申請通過提示，那是盛妍昨天為了聯系匿名發帖人，用論壇賬号發送的申請，此刻被她不動聲色地點了同意，備注欄裡還悄悄打了個“盯”字。
盛妍快步走進書房，反手鎖上門，才掏出手機，屏幕上論壇app還停留在和匿名發帖人的對話框，一條新回複赫然在目：“當年能穩住病情，全靠三年前一項專利，靶點正好對上g突變。”
心髒猛地一縮，盛妍指尖發顫地敲下回複：“您能記清專利的具體内容嗎？比如名稱、核心技術方向？我是相關領域醫生，或許能幫您補充細節，也想參考下給其他病友建議。”
發送鍵按下的瞬間，她盯着屏幕不敢眨眼，大約半分鐘後，對方的消息跳了出來，附帶一張模糊的截圖，像是從舊文件上翻拍的，隻有半頁内容，寫着“g基因突變靶向抑制序列設計：以小鼠模型為基礎，采用xxx載體構建，針對第17号外顯子突變位點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