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是李薇跟弟弟的合影,背景是鄉間的田野,小男孩模樣清秀,跟姐姐一樣穿着涼鞋,臉上挂着純真的微笑,我相信影響記錄的那一刻,他内心是幸福的。于是在隔空相對的四目相交的瞬間,我對着小男孩的笑臉許下了一個心願,我會帶着他的臨終遺言,照顧李薇一生一世。
在那個永生難忘的夜裡,李薇趴在我懷裡說了很多話,全是她藏在心裡的悄悄話,有關于她自己的,也有關于她家庭的,她似乎不太在乎男人的承諾,每當我信誓旦旦說愛她照顧她的時候,她都會打斷我的施法,說愛她就給她錢,讓她過好日子,還說我要是一直沒錢的話,她一定轉身就走,因為她很拜金,很羨慕有錢人的生活。
說實話,我不覺得李薇是拜金女,但我相信她說的話,她太堅韌了。
因此那個周末,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走進了西餐廳,花450塊天價請李薇吃了頓西餐,她應該來過這樣的餐廳,因為我緊張的手都不曉得往哪兒放,看到服務員彬彬有禮的給我倒酒,我比對方還激動,反倒是李薇舉止得體,表現的很淡然,見我切牛排半天切不開,她告訴我把餐刀稍微斜着,用鋸齒的那一面,然後我就學會了切牛排。
整個用餐過程中,我倆像電視劇裡的情侶那樣相互投喂,用吸管共飲一杯果汁,還去了電影院。說出來不怕笑話,我快20歲了才第一次去電影院,激光幕牆這種東西在我此前的生活場景中從未出現,體驗感比我用手機看低碼率視頻好得多,隻是當影片播放到一半的時候,我所在的影廳發生了一件遺憾又恐怖的事。
坐在第五排的一名中年男子忽然變得躁動不安,開始吚吚嗚嗚的嘶吼,剛開始沒人在意,觀衆的注意力都聚集在熒幕上,直到鄰坐的女孩發出尖叫,招呼周圍人過去幫忙,大家才反應過來影廳裡出現了突發狀況。
“怎麼了,有人發病嗎?”
“趕緊打120!”
我聽到一連串聒噪的聲音,緊接着影廳的燈亮了。大夥兒看到男子抱着胳膊,身體不停顫抖冒虛汗,以為他犯病了,包括工作人員在内的人都跑過去照看他。沒想到我們才剛靠近,男子的情緒就變得非常不穩定,像精神分裂症患者似的不受控制,對周圍人群表現出極強的攻擊性。我距離男子比較近,所以他情緒失控後第一個目标就是我,牢牢拽着我胳膊,吓得李薇喊叫着來幫忙。
其餘觀衆見此情形,也是按壓的按壓,拖拽的拖拽,可令人震驚的是,這個男人的力氣好大,五根手指宛如鐵鉗,捏的我骨頭都快要碎掉,最後還是商場安保帶着人過來,四五個壯漢一頓輸出,才終于把這位精神病老哥控制住,而在此期間他的身體一直在抽搐,嘴裡發出陣陣慘叫,直到口吐白沫暈了過去。
“陳皓,你沒事吧?”李薇驚魂未定的問,其餘人也問我情況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