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程磕磕絆絆推進了小半個月了,麻煩事就像地裡的韭菜,割一茬又冒一茬。
這天傍晚,工人們剛下工,顧澤和蘇糖放學剛跑來工地上,就碰到阿力。
“少爺。”阿力聲音低沉。
顧澤看了一眼阿力的神情,心下了然:“出去說。”
兩人走到工棚外僻靜處,蘇糖也像個小尾巴似的,悄咪咪跟了過去,豎起了耳朵。
阿力言簡意赅:“查到了。最近這些事,背後挑頭的,是本地一個叫黑皮的。”
“什麼來路?”顧澤眉頭微蹙。
“地頭蛇。手底下養着一群混混,什麼都幹,誰家掙錢他們就像蒼蠅就往誰家呼。”
阿力頓了頓,聲音更沉,“他放話了,蘇家這個工程,建材運輸、土方清運,甚至部分分包,必須由他的人來接。否則”
“否則怎麼樣?”顧澤眼神冷了下來。
“永無甯日。”阿力吐出四個字。
顧澤沉默着,稚嫩的臉上籠罩着一層與年齡不符的陰霾。
他父親留下的勢力固然能解決一些麻煩,但強龍難壓地頭蛇,尤其是這種盤踞多年、手段下作的老油條。
對方像牛皮糖一樣黏上來,不傷筋動骨,卻足以讓人焦頭爛額,拖慢工程進度,耗光他們的資金和精力。
他的人手和能量,還不足以将這種級别的地頭蛇連根拔起,尤其是在不驚動某些勢力、不給他父親舊部惹來大麻煩的前提下。
“他想怎麼談?”顧澤問。
阿力搖頭:“對方姿态很高,說不和我們小孩子談。要談,就讓蘇老闆親自去他的台球廳。”
這就是要蘇國強低頭了。以蘇國強的性子,怕是甯可工程停了,也不會向這種惡勢力妥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