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澤和阿力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。
阿力蹲下身,平視着蘇糖:“糖糖,再說仔細點?”
蘇糖扳着手指頭,努力組織着語言:
“就是把一些很累、但是又不重要的活兒,包給他。”
“比如清理垃圾啦,晚上巡邏啦,但是最重要的蓋房子、用水泥鋼筋,必須爸爸說了算。”
“而且,要立字據。他拿了錢,就得好好幹活,不能再使壞!要是使壞,就不給他錢,還要告訴警察叔叔。”
化幹戈為玉帛,用利益捆綁,加以制約。
這簡直不像一個幾歲孩子能想出的主意。
顧澤看着蘇糖那雙清澈透亮、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,心中驚詫萬分,但更多的是一種豁然開朗的欣喜。
他猛地站起身:“阿力。”
“少爺。”
“去遞話,”顧澤年紀雖小,此刻卻透出一股果決。
“我們可以談。但不是蘇叔叔去他的茶樓,讓他派個能說話算數的人,明天上午,來我們工地辦公室談。談好了,有他一口湯喝。談不攏,那就魚死網破,看看最後誰先撐不住。”
他選擇性地忽略了蘇糖後半句告訴警察叔叔,對付黑皮這種人,官面的力量有時遠不如江湖的規矩好用。
阿力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,随即點頭:“是,我這就去。”
第二天上午,一個穿着花襯衫、戴着金鍊子的壯漢,帶着兩個吊兒郎當的小弟,晃進了工地辦公室。
蘇國強、蘇建民如臨大敵。顧澤則安靜地坐在一旁,蘇糖假裝玩娃娃,耳朵卻豎得老高。
談判比想象中順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