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場衆人,原以為書錦藝會像以往一樣先低下頭。
畢竟書錦藝對謝淸珵的情,衆人目睹過,他卻當衆落了她的臉。
可書錦藝隻是淡笑颔首,“碧螺我們走。”
謝淸珵見她冷靜如常,依舊那麼端莊知禮,走之前朝着母親行禮,即使母親沒有給她好臉色,她也落落大方離開,不免太過平靜。
可她越是這般平靜從容。
謝淸珵越是感覺,胸口好像壓住了什麼東西一樣。
書錦藝對他的事事上心,他早就習慣了,可他卻忘了這半月的日子,他沒找過她一次,就連她卧床期間,也從未曾派一個人來告訴他一聲。
書錦藝真是。
越發有自己的小性子了。
書錦藝剛出了欣和苑,碧螺憋了一路,忍不住哭出來,“這謝家的人憑什麼這般折辱小姐,當年本就是世子爺求娶,怎麼不讓說了,還有那後罩房本就是小姐嫁妝所建,憑什麼讓給她人,小姐,奴婢願意受罰,您幫奴婢說話做什麼,小姐六年來與謝家人日日精心培養出來的情分,如今恐怕竹籃打水一場空。”
“遭了遭了,老夫人和二小姐又會怨恨小姐,瞧奴婢這壞嘴,怎麼就忍不住”碧螺一邊說一邊扇自己的嘴,流着淚。
書錦藝輕微微搖頭,輕聲道,“碧螺,這不怪你。”
“他們與我本就沒有情義可言,即使沒有你,待孟玉住進來他們也隻會覺得我更是外人。”
碧螺眼淚止不住道,“怎麼可能,小姐這般好,這六年來夫人和二小姐對您已然态度好轉…”
回想夢中經曆的慘像,書錦藝輕笑搖頭,“會的,從一開始他們就覺得我占了位置,如今孟玉回來,我隻會越發勾起他們不滿。”
碧螺聽罷,分外焦急:“那如此那孟氏住進來,咱們日子不就更不好過了嗎,姑娘為何要答應?”
書錦藝看着她這般為自己憂心,微微一笑,“碧螺,可知父親母親兄長何時歸家?”
碧螺疑惑,雖不明白小姐突然問起老爺夫人,但還是回道,“不過三月,夫人老爺便能從西塞歸來了。”
書錦藝笑着點頭,“是,隻有三個月了。”
“父親母親三月歸家,我也該歸家了。”
碧螺震驚,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,又問一遍,“什麼小姐?”
書錦藝妄想遠處,“孟玉入府那便入,想要孟玉住文翰院那便讓她住,我不伺候了,六年的讨好和小心翼翼,我受夠了,我應回到自己的家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