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螺應下:“奴婢都記下了。”
“把這些送出去,依舊要小心。”
“小姐放心。”
夜深了,雨還在下。
碧螺将書錦藝畫的紙條小心地藏好,再次借着送東西的名義出了門。
這一次,書錦藝沒有再看書。
她走到妝台前,打開了那隻紫檀木妝奁。
妝奁分三層,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首飾。
她将最上面兩層都取出來,露出了最底下的夾層。
夾層裡沒有珠寶,隻有一本厚厚的冊子。
這才是她真正的嫁妝總賬,是蘇家交給她的底牌。外面庫房裡的那些,不過是給外人看的明賬罷了。
她翻開冊子,一筆一筆,記錄得清清楚楚。
哪個鋪子,在哪條街,每年收益多少,掌櫃是誰。
哪個莊子,有多少畝地,是水田還是旱地,佃戶幾家。
她翻到記錄南城絲綢鋪的那一頁,指尖停在了一個數字上。
三年前,這家鋪子一年的淨利,是三萬兩白銀。
而去年,國公府的管事交上來的賬目上,寫的卻是八千兩。
中間的差額,去了哪裡,不言而喻。
國公府這些年,靠着她母親留下的這些嫁妝,填了多少虧空,養了多少閑人。
如今,他們非但不感恩,反而要将她這個真正的主人踩在腳下。
她合上冊子,将它放回原處。
這盤棋,劉氏以為自己是執棋人。
卻不知,真正的棋子,早已不在她的棋盤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