櫃台後面,一個年過半百的掌櫃正在打着算盤,聽到動靜,擡起頭。
他看見書錦藝,愣了一下,随即快步從櫃台後繞了出來。
“東家,您怎麼來了?”
書錦藝的嫁妝鋪子,掌櫃們都認得她這位真正的東家。
“路過,進來看看。”書錦藝環視一圈,“近來生意如何?”
“托您的福,還過得去。”掌櫃答得恭敬。
跟在後面的兩個家丁,見她确實是在問鋪子裡的事,便放松了些,在門口站定,沒有跟得太緊。
“我有些頭暈,想買些安神的香料。”書錦藝對掌櫃說。
“有,有。上好的安息香,才從南邊運來。”掌櫃連忙要去取。
“不急。”書錦藝制止了他。
她的視線落在藥鋪的另一角。
那裡站着一個男人。
男人身形高大,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,背對着她,正在看牆上挂着的藥材圖。
衣料普通,看不出是哪家的。
可他隻是站在那裡,就讓整個藥鋪都顯得局促起來。
一個小學徒正小心翼翼地陪在他身邊,似乎想說什麼,又不敢開口。
書錦藝收回視線,對掌櫃說:“把近半年的賬本拿來我看看。”
“是。”掌櫃應聲,轉身去櫃台裡取賬本。
碧螺扶着書錦藝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。
那個玄衣男人似乎是看完了圖,轉過身,朝櫃台走來。
他一動,書錦藝才發現,他腰間挂着一枚墨色的玉佩,被衣擺遮住了大半,隻能看到一個輪廓。
男人走到櫃台前,那個小學徒也跟了過去。
“客官,您要的藥材,我們這裡”
“不必說了。”男人打斷他。
他的聲音不高,卻很沉,帶着一種不容置喙的力度。
“玄冰草,三錢。”
掌櫃正好抱着賬本出來,聽到這三個字,手一抖,賬本差點掉在地上。
他穩住身形,把賬本放到書錦藝面前的桌上,然後才快步走到櫃台前,對着那個男人躬了躬身。
“這位客官,實在對不住。玄冰草小店沒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