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位客官,實在對不住。玄冰草小店沒有。”
男人的面容隐在光線照不到的陰影裡,看不真切。
他沒有說話,整個藥鋪裡的空氣都凝滞了。
那個小學徒的腿肚子都在打顫。
書錦藝翻開賬本,一頁一頁地看。
上面的字迹她很熟悉,是碧螺模仿她的筆迹做的假賬,專門用來應付國公府的。
她看得認真,似乎完全沒有被那邊的動靜影響。
過了許久,那個男人才再次開口。
“城西的藥鋪,隻有你這裡有。”
這不是問句,而是陳述。
掌櫃的汗都下來了,他用袖子擦了擦額頭。
“客官,您您聽誰說的?小店本小利薄,實在進不起那種金貴的藥材。”
“是嗎?”男人的尾音微微上揚。
掌櫃不敢再說話。
書錦藝翻過一頁賬本,指着其中一處,問掌櫃:“這一筆,買進三百斤黃芪,為何出賬隻有一百斤的記錄?”
她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打破了櫃台前的僵局。
掌櫃如蒙大赦,連忙跑到書錦藝身邊。
“東家,這個這個是因為,有一批黃芪受了潮,隻好扔了,還沒來得及入賬。”
“受潮了?”書錦藝的手指在賬本上輕輕敲了敲,“庫房的防潮做得不好?”
“是,是小的疏忽。”
就在這時,那個玄衣男人忽然朝她們這邊走了過來。
他停在桌前。
書錦藝沒有擡頭,依舊看着賬本。
碧螺卻緊張起來,下意識地往書錦藝身前站了站。
“書小姐。”
男人開口了。
書錦藝翻動賬本的手停下。
她緩緩擡起頭,看向他。
離得近了,她才看清他的長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