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(第2頁)

眼前的女子,低眉順眼,一副與世無争的模樣。若不是清楚她的底細,清楚書家是怎麼倒的,他或許真的會以為,這隻是一個想在夫家安穩度日的普通婦人。

“不必了。”他拒絕了,但沒有立刻走開。他問:“在寺裡這些天,都想了些什麼?”

這是一個陷阱。

書錦藝擡起頭,直視着他的眼睛,那裡面沒有恨,隻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靜。“想了很多。想我書家,想我父親,也想我如今的處境。”

她沒有回避,反而主動提起了書家。

謝清珵的表情沒有變化。“哦?那你都想明白了什麼?”

“想明白了,人要認命。”書錦藝的聲音很輕,卻很清晰,“書家有罪,是咎由自取。父親被貶,是他自己選錯了路。我嫁進國公府,是我的命。從前是我看不透,總想着那些回不去的事,鑽了牛角尖,才做了那麼多錯事,惹得公爹和母親不快。”

她頓了頓,繼續說:“如今我想通了。我已經是謝家的人,我的榮辱,都系在國公府身上。我隻求能安安穩穩地在府裡過日子,侍奉公婆,相夫教子。”

這番話,說得懇切至極。一個家破人亡、被夫家禁足的女子,心灰意冷之下,産生這樣的想法,合情合理。

謝清珵沉默地聽着,沒有表态。

他這種在朝堂上浸淫了幾十年的人,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的話,尤其是敵人的女兒。

“你能這麼想,最好。”他最後隻說了這麼一句。

“公爹的書房,似乎缺一個研墨的人。”書錦藝忽然說。

謝清珵的身體僵硬了一瞬。

她太大膽了。

“孟家表妹雖然聰慧,但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,常在書房走動,于禮不合。兒媳不才,讀過幾年書,願意為公爹分憂。”書錦藝的聲音依舊平穩。

她沒有說孟玉的不是,隻說她不合适。她将自己的請求,包裝成了一種體諒和分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