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錦藝的呼吸停滞了一瞬。
她明白了。
她終于明白蕭辭想要的是什麼了。
她緩緩地開口,聲音有些幹澀:“王爺想要我嫁妝的賬目?”
“不止。”蕭辭搖頭,“我要的,是你親手整理的,國公府這些年如何侵吞你嫁妝,将這些财物送往何處,用作何途的詳細賬目。每一筆,都要清清楚楚。”
書錦藝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。
那本賬冊,是她嫁入謝家後,最大的秘密。
從第一件首飾被婆母“借”走,到第一座莊子的收益被劃入公中,她都默默記了下來。她原本以為,這隻是她留給自己的一個念想,一個不甘的證明。卻沒想到,有朝一日,它會成為一把刺向仇人的刀。
“你憑什麼認為我有這個?”她反問,做着最後的掙紮。
“因為你不是一個會坐以待斃的女人。”蕭辭的斷言充滿了力量,“書振能教出你這樣的女兒,他便不是一個糊塗官。你嫁入謝家,絕不會毫無準備。”
是。
她不是。
她父親在被押送離京的前一夜,對她說:“錦藝,記住,永遠不要放棄。活着,就有希望。”
這些年,她就是靠着這句話,才撐了下來。
書錦藝閉上眼睛,再睜開時,所有的猶豫和掙紮都消失了。
“好。”她說,“我可以把賬冊給你。”
“但,我有一個條件。”
“說。”
“我要親眼看到謝國公,跪在書家祠堂前,為我父親和我書家滿門,磕頭謝罪。”她的聲音不大,卻帶着不容動搖的堅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