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裡一片漆黑,想來已經睡下了。
他站在月影裡,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。他隻需要走進去,用最簡單的方法,就能解決掉這個“隐患”。
他想起了他們大婚的那天,她蓋着蓋頭,安靜地坐在床邊。他想起了她為他打理行裝,送他出征時的模樣。她總是那麼妥帖,那麼周到,完美得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偶人。
可昨夜,她哭了,她反抗了。
那種激烈的情緒,是真實的,還是更高明的僞裝?
謝清珵感到一陣煩躁。他轉身離開,腳步沉重。
他去了府中的演武場。
冰冷的月光下,他拔出長劍,劍光閃爍,在空曠的場地上劃出一道道淩厲的弧線。他一遍又一遍地演練着劍法,試圖用身體的疲憊來驅散心頭的紛亂。
劍招從一開始的章法嚴謹,到後來越來越快,越來越亂。
太子的命令,妻子的眼淚,家族的安危,五年的情分。所有的一切,都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,将他困在中央。
直到筋疲力盡,他才停下來,拄着劍,大口地喘息。
回到自己的卧房,他屏退了所有下人。
他沒有點燈,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一個酒壇。那不是宴席上的佳釀,而是軍中常備的烈酒,辛辣嗆人。
他直接對着壇口,灌了一大口。
烈酒燒灼着他的喉嚨,一路向下,在他的胃裡燃起一團火。
他靠着桌子坐倒在地,黑暗将他完全吞沒。
他必須做出選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