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北境來的信。
在這個時候,從那個地方來的信,通常隻有一種可能。
她的呼吸變得急促,拿着信封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。她不敢拆開。
謝清珵就站在那裡,一言不發地看着她。
他要看她的反應。看她在這種毫無防備的情況下,最真實的反應。
書錦藝的眼眶紅了,淚水在裡面打轉。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才撕開了信封的封口。
她抽出信紙,展開。
她的目光從信紙的開頭,一點一點,一個字一個字地往下移動。
她的身體從顫抖,到僵硬,再到慢慢放松。
然後,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滾落下來,砸在信紙上,暈開了墨迹。
但她的臉上,卻慢慢地綻開了一個笑容。
那笑容,是從淚水中生長出來的,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和無法言喻的喜悅。
她擡起頭,看向謝清珵,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。
“我父親”她開口,聲音哽咽到幾乎不成言語,“他還活着他還活着!”
她像是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全世界。
她又低下頭,把那封信緊緊地抱在懷裡,蹲下身子,将臉埋進膝蓋,發出了壓抑的,喜悅的哭聲。
沒有了白天的端莊,沒有了昨夜的質問。
此刻的她,隻是一個聽到了父親平安消息後,喜極而泣的女兒。
這個反應,比白天那番話,要真實得多。
謝清珵的心裡卻沒有任何波瀾。
他看着她在地上蜷縮成一團,看着她因為喜悅而顫抖的肩膀。
信裡提到了蕭辭。
一個能救活書振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