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清珵正坐在桌案後,手裡拿着一卷書,卻沒有翻動。屋裡沒有掌燈,昏暗的光線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模糊不清。
“你去哪了?”他開口,沒有擡頭。
“我有些不适,出去走了走。”書錦藝走到桌邊,為自己倒了一杯水。
她的手很穩,倒水的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。
“不适?”謝清珵終于放下書卷,擡起頭看她,“讓府醫瞧過了嗎?”
“老毛病了,吹了點風,有些頭暈,不礙事。”書錦藝喝了口水,潤了潤幹澀的喉嚨。
“府裡這麼大,不夠你走?”謝清珵又問。
寒意從她背脊升起。
這不是尋常的問話。
“隻是想透透氣。”她垂下眼睑,避開他的探究,“府裡有些悶。”
“是府裡悶,還是人心悶?”
書錦藝沒有回答。
謝清珵站起身,一步步走到她面前。他比她高出一個頭,投下的影子将她完全籠罩。
“書錦藝,我昨夜的話,你是不是沒聽進去?”
“我聽進去了。”她回答,“世子說,讓我安分守己。”
“那你今天去了哪裡?”
“城西的衣錦巷,随便逛了逛。”她報出一個真實存在,但絕不會與蕭辭有任何關聯的地方。
謝清珵沉默地看着她。
過了許久,他才說:“以後若要出門,帶上護衛。京中不太平。”
“好。”她應下。
“身子不适就早些休息。”他丢下這句話,轉身離開了屋子,沒有再多看她一眼。
直到他的腳步聲徹底遠去,書錦藝才脫力般地扶住了桌沿。
她的後背,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。
謝清珵的警惕,比她想象中還要高。
接下來的幾日,書錦藝果真稱病,閉門不出。
府醫來看過,診出是風寒入體,加上思慮過重,開了幾副安神的方子,囑咐她靜養。
國公府上下都知道世子妃病了,謝清珵也來看過兩次,見她總是恹恹欲睡的模樣,便沒有多做打擾,隻是囑咐下人好生伺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