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風卷着枯葉,敲打在濟世堂的窗棂上。
書錦藝坐在暖閣裡,手裡拿着一本賬冊,指尖劃過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字。地龍燒得屋裡暖融融的,可窗外的蕭瑟還是透了進來。
“小姐,入冬的藥材都備齊了,城南那家藥坊送來的黃芪成色最好,已經按您的吩咐,單獨入庫了。”碧螺端着一碗熱茶進來。
書錦藝嗯了一聲,頭也沒擡。“給邊塞送的冬衣和炭火,都打點好了?”
“都辦妥了。找的是最穩妥的镖局,半個月後就能到老爺手裡。”
書錦藝這才放下賬冊,接過茶碗暖手。“那就好。”
這間濟世堂,是她嫁妝裡最不起眼的一處産業。搬出鎮國公府後,她便直接住進了藥坊後院。地方不大,卻清淨。
“夫人。”門口的夥計探進頭來,神色為難,“外面鎮國公府的世子爺求見。”
碧螺的臉色變了變。
書錦藝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,她吹了吹碗裡的熱氣,喝了一口。“告訴他,我忙,不見。”
“是。”夥計連忙退下。
碧螺走到書錦藝身邊,低聲說:“小姐,這都第五次了。他日日都來。”
“他有的是時日,我沒有。”書錦藝翻開另一本賬冊,“不必理會。”
一整個下午,書錦藝都在核對年終的賬目。哪家鋪子盈利,哪家鋪子虧損,哪味藥材需要囤積,哪味藥材可以出手。她算得專注,仿佛門外那個人的存在,不過是窗外的一陣風。
賬房先生在一旁撥着算盤,額頭上全是汗。“東家,今年的盈利,比往年漲了三成。您讓囤的那幾味藥材,如今市價翻了一倍,我們賺了不少。”
“把盈利分出一半,給店裡的夥計和坐堂大夫發年賞。”書錦藝吩咐道,“剩下的,都換成銀票。”
“是。”
天色漸晚,華燈初上。
碧螺進來添燈火時,又說:“小姐,世子爺還沒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