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5章(第2頁)

碧螺進來添燈火時,又說:“小姐,世子爺還沒走。”

書錦藝正在寫信,聞言,筆尖在紙上頓出一個墨點。她将那張廢紙揉成一團,丢進紙簍。

“他派人傳話,說有要事相商,關乎書家。”碧螺的聲音更低了。

書錦藝重新鋪開一張紙,重新落筆。“書家如今還有什麼事,能勞動他大駕。”

她寫的是給父親的家書,隻報平安,不說委屈。

“小姐”

“碧螺,”書錦藝打斷她,“我搬出來,不是為了再跟他糾纏不清的。他想做什麼,是他的事。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,才是正經。”

“奴婢知道了。”碧螺不再多言,安靜地退到一旁研墨。

一封家書寫完,封入信封,用火漆封好。

書錦藝站起身,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。她走到窗邊,推開一條縫隙。

冷風立刻灌了進來,帶着街市的喧鬧。藥坊門口不遠處,一輛熟悉的馬車靜靜地停在陰影裡。車前站着一個人影,身形挺拔,正是謝清珵。

他站得筆直,任憑寒風吹動他的衣擺。

書錦藝隻看了一眼,便合上了窗。

“小姐,您不出去見一面嗎?”碧螺忍不住問,“外面天寒,他站了快兩個時辰了。”

“我為何要見他?”書錦藝反問,“當初我父親被貶,書家蒙難,他可曾為我說過一句話?我被劉氏克扣嫁妝,在國公府舉步維艱時,他可曾為我出過一次頭?”

碧螺沉默了。

“他如今站在這裡,不是因為愧疚,更不是因為情分。”書錦藝走到炭盆邊,伸出手烤火,“他隻是不習慣。不習慣一個對他言聽計從的人,突然脫離了他的掌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