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,賬房先生已經告退,前堂的夥計也收拾妥當,準備關門了。
夥計最後一次進來通報,臉上滿是為難。“東家,世子爺還在”
書錦藝終于擱下了筆。
這三年來,她忍耐,退讓,以為隻要安分守己,就能換來一席安甯之地。可她錯了。對有些人而言,你的退讓,隻會讓他們得寸進尺。
她已經不想再忍了。
她站起身,走到門口。碧螺以為她要出去,連忙拿了件披風要為她披上。
書錦藝卻沒動。
她隻是對着門外的夥計,清晰地說:“你去傳一句話。”
夥計躬身聽着。
“世子請回。”
她頓了頓,一字一句,說得格外清楚。
“你我緣盡于此。”
說完,她轉過身,回到内室,關上了門。
門外,夥計愣了片刻,才匆匆跑出去傳話。
碧螺看着書錦藝的背影,隻覺得這位曾經的國公府世子妃,如今像是換了一個人。不,或許,這才是書家嫡女本來的模樣。
書錦藝重新坐回桌前,拿起一本醫書,翻開了新的一頁。
屋外的寒風,似乎再也吹不進這間暖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