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的聲音消失了。
長風的驚呼穿不透那層厚重的屏障,謝清珵直直地倒了下去,砸在積雪裡,發出一聲悶響。
最後的意識,是那扇重新閉合的門,決絕,冷硬。
再醒來時,人已經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。
炭火燒得很旺,驅散了屋内的寒氣,卻驅不散侵入骨髓的冷。他費力地睜開眼,帳頂的流書在晃動。
“珵兒!你醒了!”
一個保養得宜的身影撲到床邊,是他的母親,劉氏。她手中還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湯藥,此刻也顧不上了,随手放在一邊。
“你這個傻孩子,你是要心疼死母親嗎?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,把自己作踐成這個樣子!”劉氏的帕子按着眼角,話語裡滿是心疼與責備。
謝清珵的喉嚨幹得發痛,他張了張嘴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“大夫說了,你這是急火攻心,又受了寒,要好生将養。你聽見沒有?”劉氏扶着他,想讓他靠得舒服些。
他沒有回應,腦子裡反複回響的,還是那八個字。
往事如煙,不必再念。
劉氏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,心頭的火氣再也壓不住。“那個書錦藝,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!自己的夫君在門外站了一天一夜,她竟然能安穩地睡在屋裡,連面都不露一個!這是為妻之道嗎?我定要去找她問個清楚!”
她說着便要起身。
“母親。”謝清珵終于擠出兩個字,沙啞得不成樣子。
“你别管!”劉氏轉過身,臉上是全然的怒意,“她不敬你,就是不敬我,不敬整個國公府!我倒要看看,她書家倒了,她還有什麼底氣這麼拿喬作态!”
說完,劉氏再不理會床上的兒子,帶着幾個仆婦,氣勢洶洶地朝書錦藝所住的那個偏院走去。
長風想攔,卻被劉氏的仆婦推到一邊,隻能焦急地看着。
偏院的門再次被敲響,這次,是用力地捶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