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身上穿的衣服破得不成樣子,補丁摞着補丁,衣角和袖口都被狗啃了似的,破爛不堪。
他們的肚子都漲得像圓滾滾的皮球,口鼻處還殘留着暗紅的血迹,土炕上也凝固着幾片發黑的血漬,看着格外瘆人。
秦風看着楊路遇,不解的低聲問道:“怎麼不用金湯催吐?”
當年農村對喝了弄藥的人,有個急救辦法,灌金湯,也就是糞水。
一口下去,保證把胃都吐出來。
楊路遇歎息一聲,說道:“三合面太硬,嚼的再碎,到了肚子裡也會混成一團,根本吐不出來。”
“他們就是拼命想吐,才把胃撐破的。”
秦風還真不知道有這一層。
這話聽着不符合科學道理,但三合面撐死人也确實屢有發生,什麼原因也沒人研究過,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,歎息一聲沒再說話。
楊路遇走到炕邊,聲音帶着幾分刻意的鄭重,對着屍體說道:“黑子,秦風來看你們了。别怨人家,是你自己沒福氣享受這好日子。”
秦風聽得直皺眉,老子發了三合面,你自己嘴饞吃多了撐死的,怎麼還能怨到老子頭上?這話也太不講理了。
像是看穿了秦風的心思,楊路遇湊到他身邊,壓低聲音解釋:“不是我要這麼說,是村裡有人在暗地裡嘀咕,說你不給三合面,人也不會被撐死。”
“都是些端起碗吃肉、抹着嘴罵娘的混賬玩意,你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。”
“我這麼在黑子跟前說一句,也能堵上那些人的嘴,省得他們再胡說八道。”
秦風心裡清楚,跟這些人掰扯也沒意義,便沒接話,隻是沉着臉站在一旁。
楊路遇說道:“走,咱去東窯,商量商量他們的後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