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裡沒有半分燥熱，隻餘沉香的溫潤萦繞鼻尖。
屋子是老式的穿堂結構，地面鋪着打磨光滑的青石闆，縫隙裡填着糯米灰漿，泛着經年累月的油光。
正牆挂着一幅水墨山水，筆觸蒼勁，右下角的印章雖模糊卻透着古韻。
兩側立着成對的紫檀木博古架，架上擺着青瓷瓶、古銅爐，連角落裡的花幾都是酸枝木的，雕着纏枝蓮紋樣，透着不張揚的奢華。
靠窗處設着一張八仙桌，配着四把官帽椅，桌面光可鑒人。
喬林從卧室掀簾而出，穿了件月白色的府綢褂子，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：“秦科長，恭喜高升。”
秦風立刻立正站好，表情繃得嚴肅，語氣恭敬：“都是喬組長提拔。”
喬林擺了擺手，笑意更深了些：“我可不敢貪功。在提拔你的事上，我還真沒出力。”
“不過你放心，等你再想進一步的時候，我絕對給你狠狠出把力。”
秦風依舊面無表情：“那就提前謝謝喬組長了。”
喬林走到八仙桌旁坐下，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說道：“好了，别站着了，快坐。”
秦風依言坐下，腰背依舊挺得筆直。
呂燕燕立刻端着茶壺過去，輕手輕腳給秦風的茶杯添滿水，悄無聲息地退到角落。
喬林呷了口茶，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：“啥時候來的？”
“剛到。”
秦風答得簡潔。
喬林的眉頭卻微微一挑。
他放下茶杯，微笑着問道：“秦科長，你知道總政歌舞團嗎？”
“知道。”
秦風随口答道。
說完便有些後悔。
在幾十年後，這個歌舞團的名聲之大，在國内絕無出其右者。
但在這個年代，應該還沒有多少人知道。
喬林卻不意外，繼續問道：“你知道歌舞團下的小文工團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