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痛,為何要讓如月替我來承受?
明明是我自己做下的孽啊!
裴鶴年!
是我瞎了眼,才誤将你這豺狼當成人!
3
攝政王大婚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。
耳畔皆是對二人愛而不得的慨歎,對他們忠貞愛情的歌頌,以及對我的譏諷辱罵。
我的死,甚至成了衆心所向。
府中匠人改造鳥舍忙得熱火朝天,可我的屍身卻被随意放置在最偏僻的庫房中。
就連裹在身上的席子,還是下人們瞞着裴鶴年出錢湊的。
裴鶴年惱怒父親與妹妹接連大鬧讓他顔面掃地,索性連後山都不允許我下葬,
直言“天氣寒冷,多放幾日也壞不了”。
左右我已經死了,隻要他不嫌晦氣,我是不在乎的。
隻怕父親和妹妹早已在家中急得團團轉。
匆匆趕回的老王爺臉色鐵青,看到我的屍身時更是當場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。
清醒後,他老淚縱橫:
“是我害了昭昭!”
裴鶴年滿心不悅,卻強壓着性子解釋道:
“父親糊塗。沈昭昭救您的恩情,兒子早就還清了!”
回答他的,是老王爺迎面打來的拐杖:
“還?你既不允昭昭入土為安,又迫不及待迎娶狐狸精進門,這就是你說的還?”
“我裴勇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!”
心上人受辱,裴鶴年的臉色終于陰沉下來:
“父親老糊塗了!表妹是陛下親口賜婚的王妃,更是王府的女主人,父親如此苛待于她,可是決心要與兒子過不去?”
看到老父渾濁的眸子時,他又忽地軟下語氣:
“該給沈昭昭的體面,兒子何曾缺過!”
“王府上下,無一不将她視為最尊貴的客人,她的一應待遇比兒子還要好上幾分!難道兒子做得還不夠嗎!”
半空中,我笑得鬓發散亂。
客人,好一個客人!
我沈昭昭耗盡半生護你後宅無憂,散盡大半家财助你飛黃騰達,到頭來卻隻換來一句輕飄飄的客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