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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月眼底的光,徹底破碎了。
她不敢置信地大喊:
“你要驗什麼?憑什麼要驗?”
“阿姐受到的侮辱已經夠多了!你們居然還要給她安上不貞的罪名嗎!”
“唐大人,虧我還以為你為人公正,是來還阿姐一個公道的!是我瞎了眼!”
如月痛極恨極,竟然硬生生掙開府兵的鉗制沖到裴鶴年身前:
“我跟你拼了!”
卻被一腳踹翻在地,接連嘔出幾口鮮血。
父親一言不發,被府兵生生拗斷雙腿也死命朝着我的屍身爬去。
唐大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忍,卻始終直視裴鶴年的雙眼:
“鶴年,如今你一舉一動皆代表天家顔面。想迎娶顔家小姐,須得有個能站穩腳跟的緣由,堵住悠悠之口。”
這便是素來最公正嚴明的帝師大人。
他隻知道,自己的徒兒做了糊塗事,犯了衆怒。
他須得幫助徒兒彌補一二。
與其說是逼迫徒兒改變荒謬的決定,倒不如說是力挽狂瀾,為徒兒荒謬的行為找了個理由。
莫說我死了,就算如今我活着,他維護裴鶴年的決心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。
他的話意味深長,可裴鶴年卻一點即通。
我忽然很想知道,事情鬧到這般地步,他會如何選擇呢?
事實上,他與我的關系甚至比他描述的還要生疏。
這些年來他與我說過的話,甚至都比不上門房、園丁。
他知道死後驗身是對女子最大的侮辱,也知道待會女官一來,這場針對我的淩遲再無回寰。
他更知道隻需自己做出一步小小的退讓,就能減輕幾分對我的羞辱。
可他隻是低下頭,默默思忖着。
在他頭顱輕點時,我心裡生出一種“果然如此”的慨歎。
先有愛而不得的表妹,又有護子心切的恩師。
與他們相比,我又算得了什麼?
兩行血淚順着眼角汩汩留下,我仰起頭癫狂大笑。
這就是我又敬又愛,視為月光,恨不得将心剖成兩半獻上的男人!
父親雙目赤紅,伸出的手上青筋暴起:
“你你這個”